是,她覺得自己忽然被擁進了一個寬闊的胸懷裡,她的頭緊壓在他的胸前,聽得到他心臟劇烈的跳動。然後,他的頭低俯下來,他那深黑的瞳孔在她面前放大,而他那灼熱的唇,一下子就緊緊的、緊緊的、緊緊的壓住了她的。她嘆息;唉!這樣的男孩子,是你該逃避的呵!但,在認識他之前,世界原是一個荒原,當世界剛變成一個樂園的時候,你又為什麼要逃避呢?
第六章
對殷超凡來說,這一切像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蹟。以前的二十四年,彷彿都白過了。生命忽然充實了,世界忽然展開了,天地萬物,都像是從沉睡中復甦過來,忽然充滿了五彩繽紛的、絢麗的色彩,閃得他睜不開眼睛,美麗得使他屏息。這種感覺,是難以敘述的,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變得有所期待,有所渴望,見到她的那一剎那,是所有喜悅的綜合。離開她的那一瞬間,“回憶”與“期待”就又立即填補到心靈的隙縫裡,使他整個思想,整個心靈,都漲得滿滿的,滿得要溢位來。那段日子,他是相當忙碌的。每天早上,他仍然準時去上班,水泥公司的業務原來就有很好的經理與員工在管理,他掛著“副理”的名義,本是奉父命來學習,以便繼承家業的。以往,他對業務儘量去關心,現在,他卻不能“關心”了。坐在那豪華的辦公室裡,望著滿桌子堆積的卷宗,他會經常陷進沉思裡,朦朦朧朧的想起一些以前不太深思的問題,有關前途、事業、未來,與“責任”的。殷文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