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她。

一次兩次，厲南秋都忍了。後來忍不住，躲角落裡哭。剛好被放學回家的厲衍看到了。

厲衍那個時候，已經上小學了。他身為厲家長子，被厲永德嚴格教育，自然不可能做出欺負弟妹的事來。

看到厲南秋在哭，自然是要上前關心的問她到底怎麼了。

“我要回家，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厲南秋一心想回家，厲衍怎麼可能真的讓她回去？

他也是知道，這可是父親恩人的女兒。

“南秋，不是說過了嗎？這就是你的家。”厲南秋的生父姓南。她原來的名字就叫南秋。

進了厲家，厲家人直接在她名字前面加了個厲姓。就是她的新名字。

“這不是我的家。我知道，你別騙我，我要去找我媽媽。我要媽媽。”

“我說了啊，這個家以後就是你的家，我的媽媽以後也會是你的媽媽。”

“不是的，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才三歲的厲南秋哭鬧起來，厲衍也是有些無奈。

“你別哭了。要不這樣，你長大嫁給我，你嫁給我了，這個家自然就是你的家了。”

說起來，那個時候的厲衍也還小，根本不懂嫁娶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八，九歲的孩子，懂什麼是結婚？不過是聽父母說。

“什麼是嫁給你？”厲南秋不太懂。

厲衍一心想讓厲南秋不要哭，所以想著前段時間爺爺帶他參加過的婚禮，他也是半懂半不懂：“就是你長大當我的親孃子。爺爺說過，結婚之後，就能在一起住了，就是一家人了。”

厲南秋終於不哭了：“所以，我長大嫁給你，我才真的是這個家裡的人了，是嗎？”

“是吧。”爺爺是這樣說的。厲衍點頭。

厲永德教了他很多東西，唯獨這個，卻覺得孩子長大自然就明白了。所以厲衍根本沒有意識到。

他說的話，對於厲南秋來說，是一個承諾。

得到了厲衍的安慰，又被告之以後要嫁給厲衍才能把這個當成家。

天知道，兩個孩子的對話完全是雞同鴨講。厲衍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可是厲南秋當了真。還在以後慢慢的相處中，尤其是長大之後。發現大院其它的男孩子她都不喜歡，只是喜歡厲衍的時候。才意識到，她的心思。

一開始，厲南秋躲避過，甚至有一段時間，不敢面對厲衍。

可是沒有辦法，那種隱秘的心思，對著其它人不能開口，不能訴說的心思。

她喜歡上了她的哥哥，她知道，厲家的長輩不會同意的。

來了厲家之後，除了最初那些時間，她不適應。到了後面，厲家所有的長輩對她跟親生的親無二致。

時間久了，她甚至自己都相信了，她是厲家的親生孩子。

可是再怎麼這樣相信，她也沒忘記厲衍說過的話，她沒忘記厲衍說的，要娶她的話。

她也沒忘記，厲衍曾經答應過她，要讓她做他的新娘子。

這麼多年，厲衍一直沒有結婚，她甚至想過，會不會是因為厲衍也知道她的心思？

厲衍從來沒有對其它女人露出過什麼不一樣的表現，會不會他其實也喜歡她？只是因為身份的關係，他不好明說？

暗戀最苦。感情越是沒有結果，往往越是腦補得多。

厲南秋在這樣的感情中，一直沒有等到厲衍找女朋友，她都在想著是不是應該自己先主動踏出那一步的時候。

厲衍竟然帶回來這樣一個不亞於晴天霹靂的訊息。

他要結婚了，娶一個戲子。還是一個跟聶澤不清不楚的女人？

厲南秋所有的冷靜，理智，統統都丟失了。她看著厲衍，淚水朦朧，一心只想讓他想起來，他曾經的承諾。

“你答應過我的，你記得吧？在我剛來這個家的時候，你說過，你要娶我，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

簡直是荒謬。厲衍看著厲南秋，神情嚴肅：“南秋，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今天不冷靜，你回你房間去好好休息。什麼時候你冷靜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怎麼？哥你是要關我禁閉嗎？”

“不是我要關你禁閉。而是我希望你清楚，你的身份。”

“我清楚，我就是太清楚了。”厲南秋一臉痛苦：“我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我一直在糾結，一直在痛苦，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