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丹持將要退出門去,他卻又舉起了一隻手,示意留步,過了半晌。又是一嘆:“防禦重心放在地脈這一部分,相隔幾千裡,最大的可能便是透過地脈進行破壞……帝都那一戰之後,我也有些怕了。但我怕的不是那些人,不是末日戰天術,不是阿爾。雷撒督克。不是光神宮也不是行刑者。我始終害怕地。是聖子天一從一千八百年前向我們發來的驚天一擊……從行刑者盯上那本書開始,我就有了這種預感。這一路以來的計劃失利,天命不再流向我們這邊,就得拿實力來硬拼,雖然也不是抗不住,但在跟光神宮的一戰之前,這地確是最愚蠢的一件事了……”
那邊沒有回話,聽完他說的這段,丹持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他知道,對方說這段話,並不需要別人的回答和建議,人力有時而窮,這位無論智慧與武功都幾乎無敵於世地男人肩上承載了太多東西,偶爾也會因為巨大的壓力而變得思緒紊亂。當然,也只有在少數人的面前,他才會適當地表現出這種無力感。
房門開啟片刻,亮光如同潮水般的湧了進來,片刻後,房間裡再度恢復黑暗。男人在這片寧靜裡也不知坐了多久,終於,他起身開啟了門。
耀眼地光芒照射在他蒼白的臉上,那雙長久不見日光的眼睛眯了一下,隨後是一陣輕咳。帝都地那一天,那位老人付出生命以太極之力聚合地劍氣,不光斬斷了那座簡單地接天之塔,也在他身上留下了至今都未曾癒合的傷痕。
幾年之內都無法使出超負荷地力量了,但還有麻煩的末日戰天術,麻煩的十字審判者……
這是一個並不見任何出奇的小型貴族莊園,他出了那間形容笨拙的石屋,隨後轉往一旁相對華麗的三層小樓,進了大門,沿著無人的樓道向上,他在二樓走廊的最盡頭一間房推門進去,與他方才所處的房間類似,這個房間用厚厚的窗簾遮蓋住了陽光,裡面昏暗一片,中間的一張床上,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睡臥的輪廓。
“咳,海茵,我進來了。”
床上的人沒有說話,他關上房門,徑直走向窗戶:“是我不好,以前總帶著你一起沉思,讓你也染上了我的壞毛病。”
拉開厚厚的窗簾,光芒頓時照亮了整間房子,他在床邊坐下,隨後從口袋裡掏出圓邊眼睛,輕輕擦拭,戴在了鼻樑上。
在他的面前,躺在床上的海茵。夏烏佳臉色亦是蒼白如紙,目光呆滯,身體比以前似乎更加單薄了幾分,彷彿是死掉的精緻芭比娃娃。
“前幾天,我和人一塊去炸掉了微安水壩,大水淹沒威利行省邊
公里的地方,正好凱瑟琳夫人與大皇子文森特、太子利克斯、阿爾。雷撒督克先生以及他的情人芙爾娜小姐,妻子雪兒夫人經過那裡,我派出人對阿爾。雷撒督克先生進行了狙殺。“床上,那雙無神的眼睛驀地動了一動,艾德里安微微一笑,”當然,沒能殺死他,他恐怕被一支來自南蠻的古怪馬戲團救了。“
望了海茵一會兒,艾德里安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海茵,我曾經好幾次利用了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雖然在利用你去傷害你家族中的人時,我不斷地對你說明其中會對你造成的傷害,但理智上,我明白這最終的結果會導致你去做那些事情,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算計,但並不代表我對你的勸導來自虛情假意。你知道嗎?我有許多時候在期待著你對我揮出致命的一擊,那樣我們兩個有一個會死。但無論如何,你將獲得救贖。”
“我知道你心中地難過,你無法對我做出背叛的事情,所以你將你爺爺死都歸結到了一個人的頭上。從你答應我做第一件事情的那時起,你就關閉了自己,你將自己當成已經死去的人,但我和你不同,就算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做著怎樣黑暗的事情。我都相信著這世界上存在著奇蹟,存在著通向我想去的地方地那扇門,那幸福不需要太多,就好像小時候第一次吃到了水果。就好像一個農奴忙碌了一整天,有一天豬圈裡的母豬終於生出了一頭小豬,來年有了希望,就是那樣簡單的幸福。”
“而那些人也一樣。無論是你死去的爺爺,還是文森特,菲利克斯,或者是阿爾。雷撒督克。阿爾。雷撒督克地過去我不知道,但其他人,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過去。要比你更悽慘十倍百倍。他們都在戰鬥。而你,我的女兒。你從未戰鬥過,無論力量多強,你始終還是當年那個懦弱膽小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夠長大了,海茵,慢慢想,慢慢來,很多地事情,其實只要向前跨出一步,就能找到得到幸福的那扇門,假如你有一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