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精靈居住的房子也在這樣地變亂中成了碎片,好在他們早已經按照光神宮的佈置撤離。在那翻湧如海的草木中,穿著金甲的光神宮護衛騎士不斷衝上,對文森特做著攔截,魔法的詠唱遠遠傳來,一方面支援著貝蘭發出的大範圍自然結界,另一方面也形成無數衰弱咒文,試圖牽制住文森特的力量,只是在絕對排斥魔法的末日戰天術前,魔法元素連聚集都很困難,除了以魔法搬動物體間接攻擊,純粹的衰弱咒文在絕對強大的力量前並不具備任何意義。
然而,沒有人知道文森特的底限在哪裡,隨著不斷的戰鬥,空氣中屬於末日戰天術的那股威壓也越來越凝重,彷彿有無比巨大的力量在文森特的身體裡聚集著、壓縮著,沒有人能想象這股力量的極限在哪裡。
四名接近頂峰的超階武者的力量並不弱,特別是當他們放下無聊的自恃聯手起來,這一路來,文森特的身體上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的攻擊,多少拳、多少刀、多少劍,然而卻始終無法改變他衝擊的方向,相對於前面單純應付光神宮衛士們的輕鬆,他的速度變得慢了,但空氣中瀰漫的氣氛卻更為可怕。末日戰天術是以燃燒生命承受痛苦為代價的絕望武學,每一次的受傷,都只會令他的力量堆積得更強,或許會有人體承受不住而崩潰的一刻,然而那一刻,也必然是最為燦爛的時刻。
“見鬼!這傢伙要什麼時候才會死啊!”
身形遊走,羅伯特·坎貝爾不由得揚聲大喊,方才他斬出的一刀被對方一拳直接揮開,隨後而來的一擊即便用守護之盾格擋,也是震得他吐出了一口鮮血。此時看起來,他的身上已經受傷多處,上方在古木間跳躍的那名銀月劍士一頭長髮散亂,早已沒有了瀟灑的氣質,大腿上似乎捱了一下,嘴角有血,前方試圖拼命阻擋文森特的伍蘭夫就更不用說了,不斷的出拳,他渾身上下似乎都有了鮮血溢位——那傢伙純粹是蠻牛一頭。除了那名在後方不斷操縱魔法,依舊顯得正常的苦行者貝蘭,他們的狀況看起來似乎比被圍攻的文森特更差,鬥氣包圍之中,那傢伙似乎已經不是人,而是完全不懼生死的魔神或者傀儡,隨著他的每一次揮拳,驚人的力量便排山倒海而出,幾乎放棄了所有的武學技巧,然而重劍無鋒,末日戰天術的力量根本沒有人可以真正硬抗,也就無所謂技巧了。
他實在是討厭這樣的單調,這使他一直堅持的靈活性變得可笑——無論他使用怎樣的戰法,對方始終如同磐石一塊,無懈可擊,支援他的永遠是那看來無窮無盡、而且似乎還在攀升的力量。
草海翻湧、喊殺震天,遠遠近近猶如星光斑斕的中,騷亂在同一個方向不斷行進著,在那方向的盡頭,有著一間魔法金屬鑄造而成的小屋,白衣的精靈伏在牆壁上,感受著大地的震動,那恐怖的力量與憤怒、與愛,而不斷地哭泣著,她不斷傳出讓對方離開的資訊,然而回應是堅決的,那力量終究是越來越近了。
無比的混亂之中,那處小屋已經隱約出現在了視線的邊緣,與此同時,一直跟在後方的貝蘭的身影在草海上幾次閃爍,逐漸繞到了前方。
“不能讓他再過去!”
靈感之中傳出這樣的信心,老婦人望著那不斷接近的魔神,將手中青藤纏繞的木杖猛地插在了地上。
“維!舒!古!康!涵!覆!茵……昂——”
昂——
一共八個古怪又有些拗口的單音,象徵了遠古言靈術中八個神聖的單詞,在老婦人的詠唱下,響徹了整片空間,隨著最後一個“昂”字的響起,巨大的魔壓從天空、大地同時湧動過來,那一聲昂字未曾完結,猶如遠古兇獸的怒吼聲在空中不斷迴響,隨後,以那根木杖為中心,綠色的海洋滔天而起,半空中,那朵小小的花苞看似緩慢地綻放開來,巨大的精神衝擊席捲了每一個人的心靈,花苞綻放,形成一朵鮮豔的食人巨花,當中吞噬一切的空洞朝著文森特當頭罩下。
伍蘭夫的力量已經衝到了頂峰,全力出拳,與此同時,天空中的長髮劍士直接衝了下來,劍芒璀璨有如流星,羅伯特·坎貝爾也已經不敢再有任何保留,血浪翻湧,直衝文森特的正後方。在此同時,一柄黑色匕首無聲地劃破了虛空,幾乎就在文森特的身側,一名穿著黑色服裝,隱匿至今的殺手終於現身,這無聲的一擊就連末日戰天術的氣場也擋不住,匕首朝著文森特的腰眼直插而下。
一隻手砰地擋住了伍蘭夫擊來的重拳,他的身形微微一滯,前方,巨大的花朵已經與綠色的海洋同時吞噬而來,當他將右手按上左手手背,試圖將伍蘭夫最強的一拳反震出去,他已經來不及防禦上方的銀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