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那個搭檔不能跟著你一塊上去表演,聽說她有傳染病是吧,不行不行,這種活該被放在火中燒死的汙穢的人是不能上舞臺的……”
接著那人就在叫罵聲中被直接趕出去了,假如他說的是對方琴藝太差,唐憶可以理解,但是隻因為染上了病便說要將人燒死,就不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了。
準備過年的前三天,唐憶開始停止表演,跟伊芙也已經打過了招呼,只不過伊芙卻仍舊每晚坐在門前彈琴,收取那少得可憐的幾個銅板。唐憶感覺得出,她似乎很焦慮,或者正為什麼麻煩事而苦惱,不過因為對方苦惱的多半是與錢有關的問題,自己也並不富裕,就不去自討沒趣了。偶爾關心一下人有益身心健康,但是與捨己為人的善心人士,自己可還有一段距離。
過年準備吃用的東西早兩天已經買好了,一大堆吃的,準備來做火鍋,幾樣新的魔術道具,唐憶準備訓練下並且哄哄小雪的開心,幾盞會發出彩色光芒的魔法燈光,還有一支廉價的口琴,吹笛他固然更熟練一些,但口琴清爽靈活的聲音或者更能被小雪喜歡。
早上的時候依舊賴床,昨天晚上想著又過了一年,心中百味雜陳,比平時興奮了許多。在這裡晚上沒得玩,唯一能夠用來消磨無聊時光的,自然就只有小雪那誘人的身體,有個百依百順的美麗女子隨時可以抱……唔,就算回折壽也沒關係啊……
依舊懷抱著那細膩而優美的赤裸胴體,小雪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正睜著那可愛的大眼睛靜靜地望著他。打了和呵欠,他輕吻著小雪的嘴唇,一個轉身,又把她壓在了身下。
“早安……”
口中輕輕地咕噥著,他按捺下自己又迅速上升的慾念,掙扎著爬起身來,穿好衣服,進行了簡單的洗漱,小雪已經在準備早餐了,畢竟今天的這個時候外面基本上是沒什麼東西賣的。熱烈的慶祝聲從門外傳來。吃過了名義上的早餐,實際上已經過了中午,兩人穿戴一新的出門。為了避免小雪過於美麗的樣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初從“銀色蝮蛇號”上下來,小雪便開始穿著一件白色的斗篷,由於緊緊地裹住了身子,罩住大半頭臉,至今仍有人看見兩人出門後宣揚“啊,我看到那個幻術師跟伊芙出門了,兩人很親密地摟在一起呢……”之類充滿敬佩的流言。
將唐憶稱為幻術師也不是第一次了,儘管唐憶總是申明這叫魔術,但大家都認為這不過是些比較高明的幻術罷了。
隔壁的房門緊鎖,想來伊芙與幾位孩子又出了門,節日之時若要找點活幹總是容易許多。唐憶摟著小雪擠進遊行的人群,前方帶頭是是各種各樣的雜耍隊伍,後頭跟隨的花車上在表演著一個個屬於這個世界的傳奇故事,公主為愛奮鬥,勇士揮劍屠龍。在整個貧民區遊了許久,不時有更多的表演加入進來。下午三點左右行至繁華的商貿區,偶爾會看到巨大的手製海報:“貞女之誓歌舞團於本月內在丹瑪大劇院進行演出,時間:。收費:”他其實只認識那些數字。海報上有貞女之誓的主演奏手南茜·伊瑟汶的畫像,由於是手繪的,影象上的女人形象有些模糊,嘴角高高上揚,彷彿在發出某種不吉利的警告。
除了販賣零嘴小吃的,街上大多數店鋪都已經關門,擠在人群之中,唐憶看見旁邊的一間店鋪裡分明忙碌著伊芙的身影,她仍舊穿著那髒亂的皂色斗篷,跪在地上吃力地用抹布擦洗著地板,兩個殘疾的孩子在她身邊幫忙。縱然丹瑪氣候比別的地方要高,但此時正處於嚴冬,空氣仍舊是稱得上寒冷的,但她卻不時伸手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並且時時不忘拉下斗篷,遮住稍微露出的頭臉。一種與此刻的喜慶氣氛格格不入的東西進入了他的心裡。
那既非同情也非哀傷,而是一種彷彿遠離現實的孤寂與安靜,一時間周圍人群吵鬧的聲音彷彿減少了許多,身邊的東西正在發生不確實的模糊感,他緊了緊摟住小雪的手。
“阿憶,怎麼啦?”
敏感的小雪察覺到了他的不對,更加緊密地貼往他的身體。
“唔,沒什麼,你看那裡。”
“咦?是每天跟你搭檔的那個伊芙姐姐。我們要去幫她的忙嗎?”
“……不用了。”嘆了口氣,唐憶輕聲說道,“我們是出來玩的,又不是出來做事的。告訴你,聽說晚上有很漂亮的魔法可以看哦,啊,可惜沒煙花……”
這個世界的火藥似乎還存在於某個未出世的天才鍊金術士的腦海當中,當然他也並非想看煙花,只是心想小雪或許會喜歡,事實上他一向討厭爆竹的吵鬧聲,從未覺得裡面有任何喜慶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