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從腰間滑下,嚇得她連忙捂住雙眼,另一隻手將少年的雙眼也給捂上。
六個隨從狼狽萬分,在眾目睽睽下爬上岸來,甫一上岸,馬上捏著褲頭,不敢鬆開。感情阿宸仗著水性過人,偷偷扯掉了他們的褲帶。
紅衣女子睜開眼,見阿宸在水裡大笑,一口氣憋在胸口,實在無處發洩,跺腳下了堤岸,搶了一艘小船,六個隨從手抓褲頭,不及阻攔,眼睜睜看著她向阿宸劃去。
紅衣女子從沒劃過船,初划船的時候甚是笨拙,弄得小船團團亂轉。但她畢竟學過功夫,低著頭劃了數下,便摸出門道,又劃了數下,一扳數尺,倒也似模似樣。
只是一抬頭,卻不見阿宸的影子,紅衣女子心頭一驚,忽覺小船晃動,急忙馬步一沉,使了個“東齊鎮嶽”,小船入水三寸,壓在阿宸頭頂,頂得她頭暈眼花。
阿宸不死心,又使勁掀了幾次,但畢竟人小力弱,那紅衣女子步法又靈活,覺出力道的來勢,便換了位置,以馬步壓住小船。
兩人鬥了六七次,阿宸氣促,冒頭出來,卻被紅衣女子一漿掃過額角,火辣辣生痛,心頭大怒,鑽進水裡,卸了一根釘子衝著船底猛戳,戳了一會便戳出一個窟窿。
湖水頓時灌進小船。
紅衣女子大驚,恰見一丈之外有艘畫舫,舫上的顯貴懷裡摟著鶯鶯燕燕,正調笑著大瞧熱鬧,紅衣女子想也不想,一竄而上。
阿宸跟蹤而至,又將畫舫捅了個窟窿,底艙入水,畫舫傾斜,船上的人驚得魂飛魄散,亂作一團。湖上畫舫密集,紅衣女子縱身跳上別船,阿宸賭上一口氣,緊追不捨。
一時間,只見紅衣女子如點水的蜻蜓,時東時西,時起時落,她每落一次腳,阿宸便捅沉一艘船,其中默契,就似商量好了一般。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沉了七八艘畫舫,一湖歌舞昇平頓時變成了呼爹喚娘,幾十艘小船滿湖東飄西蕩,人蝦子四散逃命。
紅衣女子本想逮阿宸,卻被阿宸趕得東奔西逃,初時還氣得要命,可是看到那些作威作福、悠遊享樂的大官都成了落湯的公雞,心中頓生快意,專瞅著最華麗的畫舫落腳。
阿宸卻是不管別的,只悶著腦袋捅窟窿。
頃刻間,紅衣女子足下畫舫又沉了一艘,一掉頭,只見不遠處一艘船金壁輝煌,大異平常,定是大官僚的所在。
紅衣女子一頓腳,如燕子穿雲,向上落去,哪知身在半空,一隻竹篙便迎面刺來,勁力破空,嗤嗤作響,分明是武學高手所為。
紅衣女子吃了一驚,揮掌拍出,橫擊在竹竿之上,哪知觸手處如遭電擊,一條左臂頓時麻木,急變身法,藉著竹竿彈力,翻身落在畫舫頂上。
“好輕功!”船頭有人鼓掌大笑。
紅衣女子定睛一看,只見一個高大和尚,橫持竹篙,立在船頭,嘴上鬍鬚根根豎起,好像一隻發怒的刺蝟。
鼓掌者是一個華服公子,容貌英俊,摺扇輕搖,頗有幾分風流瀟灑的味道,其左右立著二人,一個是著大紅道袍的道士,黑鬚飄飄;另一個卻是金髮碧眼的蠻人,身著綵衣,又高又瘦。
紅衣女子見這四人裝束古怪,而且除了華服公子,其他三人無不神精氣足,分明身懷高深武功,心中更是詫異萬分。
紅衣女子正觀祥著四人,四人也在細看著她,尤其是那華服公子更是直勾勾盯著她,那目光讓人極不舒服,紅衣女子不由將腰一叉,柳眉倒豎,向他嬌叱道:“你盯著我作甚?”
華服公子笑道:“哪裡,哪裡!姑娘貌如天仙,在下情難自禁,難免多看幾眼!”
紅衣女子見他笑容滿面,但語氣輕薄,心頭不悅,正要發怒,忽見水下隱隱有人影晃動,卻是阿宸到了!
“這小畜生來得正好,管她是誰,最好把這艘船也拆了!”紅衣女子正想著,卻聽那蠻人冷笑道:“這小叫花子真是胡鬧!”
他這一開口,全是漢語,說得字正腔圓,與中原人一般無二。
那華服公子眼中寒光一閃,向紅衣女子笑道:“姑娘莫怕!只管在此歇息,這小叫花子休想戳沉在下的座船!”
他說話中,那紅袍道人袖間落下一支烏黑的長針,紅衣女子心頭微動,只見他袖袍揮卷,長針“颼”地射入湖中,湖水頓時微微波動,阿宸的影子倏地折回,向岸上潛去。
第五十五章 中毒
“嘿!”蠻人咧嘴一笑:“好像沒中!”
紅袍道人臉上一紅,想要再發暗器,阿宸卻已經潛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