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她每日清晨與廖凡一道上山砍柴,尋常弟子三月已可砍斷碗粗的天香樹,阿宸悠悠盪盪整整過了半年之後,才砍斷手腕粗的天香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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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悠,韶華荏苒,忽忽而逝,便如天香山四處圍繞的溪流,冬寒夏暑,不住流淌,轉眼間三年已經過去了。
在這期間,阿宸也創下了天香宗建派以來一項最差記錄:她足足用了三年,也就是說花了三倍於普通人的時間,才可以將全身孔竅控制自如,引天地靈氣入體執行六個周天。
當阿宸興沖沖地在一日晚飯時,對眾人宣佈她已做完了入門功課(劍士境)的初段時,【木香堂】眾弟子目瞪口呆,如見千年鐵樹開花,隨即眾人放聲大笑。
第四十章 賣身葬父
廖凡更把已長大不少的阿宸抱起拋到空中,連著幾下,歡喜不已。
只有木長風冷冷的“切”了一聲:“既然入門功課做好了,以後下山採買的事就你和廖凡一起去吧!”
阿宸早就在山上呆的夠夠的了,聽到這句話如何不高興:“師父,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木長風看她那興奮樣子,又哼了一聲:“恩,不要給我惹是生非!”
這三年中,阿宸已長成八歲,脫去了年幼時的白胖模樣,
脫落成一個可愛精靈的小小少女。
一身飄逸白衣無風自動,束著阿宸出塵的身姿,肌膚如雪,金雕玉琢的臉上鑲著一雙妖異的濃青眼眸,全身靈氣包裹的光華,燦如春曉,皎如秋月,咋一看,就像來自天邊的小仙童。
但這隻限於人前的模樣。
背地裡依然是個吃貨+三毛貨。
其實也怪不得木長風現在對阿宸的態度這麼惡劣。
要知道這三年來過的委實不易,阿宸和廖凡的劍術修為都小有所成,至此,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俱都倒足了大黴。
兩人儼然就是掏鳥蛋的將軍、逮兔子的元帥、摸魚兒的狀元、毒家禽的神仙……
木長風一下山給人治病,山下的小夥伴們便成群結隊的伸著烏青的膀子到老人家面前哭訴……
木長風被兩人折騰的猶如驚弓之鳥,每採藥或是瞧病回來,首先定要將【木香堂】大肆檢查一遍,看看傢俱哪裡折壞或是少了幾隻鴨鵝,端的傷透腦筋。
其間木長風多次請先生教二人讀書認字,尋思著二人倘能知書達理,說不準會收斂一些,或能因勢利導,教授聖人之言、仁義之道,循循誘導,總叫二人脫掉劣習,歸化正道。
但二人總是望天讀書,轉頭即忘,又或是耳朵朝著教書先生,眼睛卻盯著窗外枝上活蹦亂跳的鳥兒。
此番毫無作為著實讓木長風無盡苦惱,恨鐵不成鋼,偏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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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阿宸和廖凡就早早的下山了。
阿宸早就聽廖凡說,天香山不遠處有個邊陲小城,叫高陽城,因為天香宗臨近西域,所以高陽城裡的居民大都是西域蠻荒各族人,中間雖然也穿插一些中原人,不過數量著實很少。
據廖凡說,西域蠻荒的族人都有著綠眼睛,高鼻樑,紅嘴唇,大高個等等,但阿宸卻不以為然,因為【土香堂】堂主土博貌似就是西域土厥人,而他除了有一雙綠眼睛,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塌鼻樑,矮個子……
廖凡還說高陽城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酒肆客棧舉不勝舉,青樓妓院數不勝數,整個街區繁華熱鬧的要命……
直到到達高陽城,這個謊言才被揭穿,因為高陽城又小又破,人蝦子沒幾個。
人流量小,也就沒有必要建那麼多的銷金窟,也就是說所謂的酒樓妓院,五個手指頭伸出來,撐死了也數不過來。
兩人在空蕩蕩的街上找了個小飯館吃了飯,吃過飯又沒事幹,想起有事也不想幹,然後又跑回到空蕩蕩的街上瞎逛,逛來逛去終於發現街頭上圍了一圈人。
阿宸瞎逛半天就等著湊熱鬧,自然要擠過去看個究竟。
原來是個一身縞素的異族姑娘跪在那裡哭哭啼啼,身後一卷破席,裹著著一具直挺挺的屍首,草蓆下只露出一歡僵直的腳,連鞋都沒有穿,腳丫子臭氣熏天。
周圍各色各樣的人種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對著異族姑娘身前寫的“賣身葬父”四個墨字的白布指指點點。
那異族姑娘哭的聲音雖小,可是調子悽婉哀怨,聲淚俱下,都有點撕心裂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