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好的又仿若一個夢。
“原來自己是叫阿宸的嗎?”小女孩自言自語,頭腦混沌,心頭一陣迷惘,彷彿從這個美好的夢中甦醒,又像是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是誰的目光,在歲月中靜靜朝她凝望?
這一生如此短暫,卻風雨飄搖。
時光如水,光陰轉換,曾經的往事紛至沓來,彷彿深深地刻在了生命裡,卻又像是,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阿宸(小女孩)蹲在地上傻傻地想了一會,依然理不出頭緒,便甩了甩頭,跑到河邊捧了一把水,涼涼的潑在臉上。
河水冰冷刺骨,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可是阿宸卻突然愣住了。
她用肥嘟嘟的小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再次望向水邊的倒影。
泛黃的河水並不清澈,到處都是泥沙亂石,裡面還橫著很多細細的水草,可是阿宸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又大又靈動,太陽斑駁的光點映在裡面,暖暖的,亮亮的,就像映在幽深青潭裡的星星,對,就是青潭,因為那是一雙——青色的眼睛。
那一雙幽幽的、仿若鬼火跳動的青色眼睛。
“怎麼會是這樣的呢?”阿宸定定地望著那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眼睛上,彷佛連聲音聽起來也飄忽不定,一如從前她發現的時候,心空空蕩蕩地,沉了下去。
她這一聲自問,在遙遠的記憶中輕輕傳了過去,在身後那一片林海之中,她的聲音顯得更加虛無飄渺。
天地間突然一片靜寂。
過了許久,好像有淡淡迴音傳了過來:“這就是宿命……宿命……”
這夢語一般的聲音,讓阿宸的心頭一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可是,可是,她竟然感覺到撕裂一般的疼痛,怔怔地看著水裡的倒影,有種想要痛哭的感覺!
你可知道,生死的那個關頭,心中最眷念的人,便是你嗎?
你可知道,一個人面對著死亡的深淵時,想的卻是為你撐起溫暖的一片天嗎?
你可知道,夢迴時空,萬千纏綿的心緒,一切只為你嗎?
你可知道……
遙遠的天際裡,低低地、彷彿有人在深深地嘆息,聲音清淡,慢慢逝於風中。
阿宸望著水中的倒影,一時竟是痴了。
野草搖動,在衣衫飄動與沉默之間,彷彿時光也靜止不動。清風習習,掠過水麵,掠過她的身旁,也摒了息,止了聲,輕輕拂動她的衣襟秀髮,襯著如雪一般的肌膚。 陽光下,河水邊,那一個小小女孩帶著幾分哀愁,幾分迷茫,低垂著眉,眼睛裡散著淡淡的光輝,她心頭恍惚,如夢似幻,似乎又在害怕著什麼。
也不知盯著水中倒影盯了多久,阿宸蹲的腿都麻了,空空的肚子裡在叫囂,飢餓的感覺讓她胃裡一陣翻騰。
四周一片寂靜,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一股奇異的香氣,無所不在,聞一聞都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也許是飯菜的香味吧?此刻再沒有什麼比得上飯菜的香味了。
阿宸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向遠處看去,在樹林背後,隱隱有一個房屋的模糊影子,隱約傳來鐘鼎之聲。只不過在重重疊疊的林子對映下,房屋的模樣一點都不明顯。
已經臨近晌午了,那個屋子竟然沒有炊煙冒出來,阿宸有點失望。但有希望才會有失望,失望泯滅以後只會迸發出新的渴望。
阿宸深深吸氣,邁開腳步,向著前方樹林深處,走去。
古老而茂密的樹林裡一片寂靜,穿行在裡面,根本沒有路可言,除了那些高大的樹木之外,林間也滿是密密麻麻茂盛的荊棘灌木,種種散發著芬芳的奇異花草。
繁茂的枝葉處處遮擋著陽光,散下斑駁的光點,林子深處,彷彿還飄起了金紗一般的薄霧,那是在光帶飄蕩的浮沉。
阿宸踩過殘露的痕跡,穿過淡淡的輕煙,曾幾何時,過往時光,在緩慢走著的腳步聲中輕輕翻轉。
細細的“沙沙”聲突然從樹林深處傳來,似乎有人在輕聲訴說著什麼,輕輕悠揚。
阿宸停住腳步,默然地佇立聆聽著,竟然有些出神起來,彷彿過往的歲月時光,原來都在這細細的“沙沙”聲中,悄悄迴盪著漣漪,靜靜流逝去了。
冥冥之中,是誰在操縱著這一切呢?
她忽然像是從夢中驚醒,猛然回頭,靜默的氣氛瞬間凝固一般,就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