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睛,我呆愣了幾秒,當機的大腦才終於重啟成功,胸口被子彈穿透的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但手臂和小腿肚上卻感覺火辣辣的疼,視線很清晰,完全沒有因為長期對著電腦而產生的那種模糊感,我覺得自己從來沒享受過如此清晰的視野,簡直比戴著眼鏡還優質,甚至連相隔近十米的樹冠上的葉子都能看清……,耶??樹冠??
正當我想要坐起來研究研究那莫名出現的樹冠時,卻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一把寬刃大劍正緊貼我的頸動脈,我驟然一僵,像只被毒蛇盯著的可憐獵物,後脊樑上的寒毛過電般根根豎起,寒氣直往腦門上躥。
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我壓下心中對陌生環境和危機的恐懼,慢慢回頭,卻只看見一雙裹滿泥巴和雜草的人腿,順著雙腿往上瞅,髒亂的麻布衣服,壯碩的身形,還有……一張粗狂卻猙獰的臉。
愕然的張著嘴,我完全被眼前的情況給弄懵了。
男人似乎很意外,扭曲的表情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又被隨即而來的憎恨所代替,“……~!@#%^&;*※#&@……”【某妞客串翻譯: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以為你很無辜麼,你的父親母親祖父他們都是惡魔,你流著惡魔的血統,你們都該死,該死……,一心享受著奢華的生活,無視我們的困苦和艱辛……,他們的債要你來還,你以為你逃得掉,你剛剛如果死在森林裡倒也罷了,既然沒死,就安心的讓我報仇吧。】
我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壓根就聽不懂眼前的男人到底嘰裡咕嚕的在說些啥,卻沒想到他話音一落便直接揮劍向我砍來,雖然完全沒弄明白他瘋魔般的憎恨下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痛苦,但我畢竟不是傻子,不會傻乎乎的任由他砍死。
雙手撐著地面就地一滾,我“刺溜~”一下爬起來轉身撒丫子就跑,慌亂之中根本沒注意方向,反正先躲過這個欺負小屁孩的瘋子再說。
沒錯,就是小屁孩!
我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手腳簡直就短小得可怕,估計不會超過五六歲的樣子,而且小爪子粉嫩雪白,手臂小腿也像藕節一樣豐滿圓潤,一看就知道是個營養過剩的主,只是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卻有很多細小的血口子,看起來像是被銳利的東西劃破的,比如藤蔓、樹枝之類,應該是原主人之前逃進樹林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不過,我在意的卻是……,估計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咱不用擔心再被冠上“剩女”之名了。
這是一個很寬廣的大森林,樹木密集,交錯擁擠得根本就看不到遠處,而且大樹棵棵都高聳參天,樹杆粗得估計十個人都抱不攏,樹冠茂密深沉,遮天蔽日如傘蓋一般將整個大地遮掩,估計就算是熱帶雨林都很難找到這麼高壯又有活力的樹木,樹下生長著各種各樣的灌木和小草,草根掩埋著鬆軟腐朽的枯葉,偶爾有些零星小花點綴。
雖然我人小腿短,逃跑的速度實在不算快,但也正是因為個頭小小,看見橫枝灌木叢就往裡面鑽,即使被荊棘劃得血痕累累也沒關係,最主要的,這樣的路給後面的追擊者造成不小的麻煩,雖然他人高馬大,不僅要忍受腳下荊棘的刮拉和牽絆,還得注意頭頂上粗壯木枝的阻攔和撞擊。
目前看來,估計在十分鐘內,他沒可能抓到我,但……,十分鐘以後呢??
我不禁有些著急,如果真的被捉,咱這條新的生命基本上就可以宣告BYEBYE了。
森林裡很安靜,安靜到詭異,不僅聽不到鳥叫,甚至好像連小蟲小松鼠之類的東西都沒有,近乎於死寂般的安靜中,只有我越來越重的呼吸聲,以及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謾罵聲。
再次穿過一片血色荊棘叢,遠處似乎傳來一陣很奇怪的震動,我微微顫了顫耳朵,確定不是自己因為疲憊和出現的幻聽後,二話不說,直接撒丫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
不管那邊是什麼,即使是野獸,被吃掉也比被追擊者殺掉好,至少葬身於野獸利齒之下的同時,還有身後之人陪葬不是,畢竟,能發出這麼大震動的東西定然不小,以我此刻的身形給人塞牙縫估計都不夠。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為自己的毅力鼓掌歡呼,小蘿蔔腿因為超負荷運動而痠軟不堪,突然,腳下被什麼絆到,我一個不留神,直接往前摔趴過去,也正是因為這一個標準的狗啃泥動作,我終於跑出茂密的樹林,眼前霍然開朗,莫名的熱氣從高處衝下來,直覺,我肯定這是某種生命體發出的呼吸。
我乾脆直接轉身半躺在地上,望著隨後跟出樹林的男人無聲的裂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