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該做些準備,鬼界的事你不明白,我雖然可以做你的靠山,但你必須做出成績,否則後果如何,你應該清楚。少司命那群人,雖然地位不高,勢力卻與日俱增,特別是少剌監那傢伙,更是被鬼王寄予厚望,遲早會威脅到我的地位,我不會坐以待斃,因此不喜歡任何人扯我的後腿。”
“是!”
“那小子的事,我會讓鬼界留心,不止是我們想得到他。”
天空中,斬風平躺在影雀背上,舊傷未愈,剛才又受到硯冰的一擊,傷勢再度加重,幾乎不能言語。
硯冰輕輕地撫弄著冰冷的前額,眼淚如線般墜落,這個冰冷而又可愛的男生,再一次讓她感覺到生存的美好。
“謝謝你。”
斬風很想朝她微笑示意,但面部僵硬。
“睡會兒吧!我守著你。”
“嗯!”斬風閉上眼睛,胸口有一隻柔軟的手輕輕地拍著,感覺很舒服。
“其實……其實你不必在意我,他們不會真的動手。”
“我不喜歡被敵人指手劃腳。”
“是嘛……”
回到道館已經過了一天,由於斬風的緣故,鬼族完全放棄了在曲烏的行動,因而青龍使團得以平安地坐上了臨時安排的船隻,繼續往都城進,那斯然帶著大批道士隨行在側。
走入道館,斬風現原本熱鬧的宅子變得冷冷清清,那斯然帶來的大批道士不見了,菊寧和她的百花譜也不見了,院落只有赤瑕璧、聿丘和幽兒。
“冰姐姐,你回來啦!”幽兒一頭栽入硯冰的懷裡,興奮地摟著她又跳又叫。
硯冰擁著幽兒嬌柔的身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為鬼界像座大山似的壓在心頭,揮之不去。
赤瑕璧做了個成功的手勢,笑道:“冰美人果然讓你找到了,這次總算沒白來。”
斬風點點頭,轉眼望向聿丘,眼神中帶著詫異的疑問。
“她走了。”聿丘微微一嘆,憂鬱的眼神望著漸沉的太陽,“父母、親人很重要。”
硯冰心頭一震,想到母親在鬼界任少司命,還有其他的族人也在那裡,雖然換了地方,也算是團圓,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她轉頭望著斬風,只有這樣才能撫平心中的憂愁。
“都走了,那斯然帶著青龍使團上路了,不過他這次可是大失面子。小菊要帶百花譜去修煉,不能陪我們上路,聿丘的老婆也跑了,真是可惜。”赤瑕璧拍著聿丘的肩頭以示安慰。
“兩個壞訊息。”心情輕鬆的斬風調侃一句。
“是啊!”赤瑕璧一手搭在斬風的肩頭,一手搭在聿丘的肩頭,笑道:“我的小菊走了,你的平兒走了,風老弟的小情人遠在青龍國,我們還真是物以類聚。”
聿丘揚了揚拳頭,振奮地道:“我們也上路吧,我要全力修煉,把平兒和她的家人從鬼界奪回來。”
“好!這次不走大路,專走山路,一起修煉吧!”赤瑕璧像是初次出門的少年,幢憬著旅程的經歷。
兩個月後,朱雀國最南端的金沙城。
一望無際的大海,細碎的白浪從天邊奔來,如同一顆顆珍珠在碧光中沉浮。海灘在燦爛的陽光下分外美麗,似是鋪滿砂金,在海浪的衝擊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好美啊!”從未見過大海的幽兒,被眼前壯觀的景象徵服了,蔚藍的天空,翻滾的白浪,嗚叫的海鷗,揚帆的漁船,這一切組成了美麗的畫面,令人無法忘懷。
活蹦亂跳的幽兒追逐著海浪的腳印,在沙灘上奔跑嘻笑。
斬風靜靜地看著大海,被仇恨束縛的心境,彷彿在一瞬間擴大了無數倍,溫暖而溼潤的空氣沿著氣孔而入,抹去冰寒的外層,展現出內在的美。
好懷念啊!當年天天都在看海,天天都在柔軟的沙礫上奔走,還有哥哥、妹妹……
即使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此刻卻再也掩飾不住了,思念與悵惘像一對孿生兄弟,偷偷地從縫隙中溜了出來。
另一側,聿丘蹲在灘上,望著不斷街上海灘的波浪呆,平兒無奈地離去彷佛是一塊大石,重重壓在心頭上,鬼族的陰險他親身體驗過,還幾乎送命,自此之後,內心有一種強烈的呼喚,尋求更強的力量,要把平兒連同她的親人們,從鬼族的手上奪回來。
“平兒!等我!”拳頭緊緊地捏著。
唯一沒有看海的只有硯冰,靈秀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在斬風背上,漆黑的瞳孔中閃動著外人讀不懂的含意。
“在想甚麼?”赤瑕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