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許修寧才慢慢放開一些,低頭看著蘇婉娘和女兒。
許安寧什麼都不懂,睜著大眼睛,手沒動作可抓,便揪著兩朵花玩兒著。
那軟軟且胖乎乎的小手,瞧著小,沒曾想力氣倒是挺大。
只見她揪一把,便惹得花瓣兒散落在床上,花香也飄散到空氣中。
“你怎的突然回來了?”
時辰尚早,按理說,他不該在將軍府嗎?
蘇婉娘疑惑的抬頭看去,卻見許修寧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和悵然。
這一刻,蘇婉娘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剛才和女兒說的那些話,看來他都聽到了吧!
許修寧伸手輕輕將她面頰上的碎髮別到耳後,那細膩順滑的觸感,讓他有些不忍放手。
低頭看著等待自己回答的女子,許修寧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看似平靜,看似溫柔,但是蘇婉娘知道,那笑容裡夾雜的恐怕是無可奈何吧!
看到這樣的許修寧,哪怕心裡藏著事也不想讓她擔憂,蘇婉娘心裡頭暖暖的。
“想必蘇全已經將京中傳言告知給你了,恐怕大將軍真的要回西北了。”
許修寧看得透徹,離開京中回西北去,恐怕對季飛揚來說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只是有些人看不明白罷了,以外這樣是打壓了他,卻不知他在西北的名頭有多重,威望有多高!
甚至,在西北的府中,季飛揚夜不閉戶都成,也無人會來府上打擾或者作惡。
這便是徵西大將軍這些年來,努力的結果!
奮力抗敵,保四方安寧!
這樣的人物,如何不叫人尊敬!
許修寧淡淡說完一句,放開蘇婉娘,讓她自己去思考。他雙手一伸,抱起女兒,讓她在自己懷裡繼續玩兒揪花兒。
蘇婉娘懷中一空,心裡頭彷彿因為許修寧的那句話,變得空落落的。
她清楚的知道,季飛揚到哪兒,許修寧必然追隨。
因著他身上的擔子,也因著他那軍師的身份。
蘇婉娘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起身走過去,端了桌上茶水往嘴邊送。
卻剛端到嘴邊,就被一隻手接過了過去。
“茶都涼了,喝了難受,我叫人給你準備熱茶。”
許修寧看出娘子的不捨,也看出她的糾結,心中不忍,卻不知如何開口。
畢竟,將軍一走,他也要走。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蘇婉娘眼睜睜看著許修寧抱著女兒出去,她失落的坐在桌前,突然之間,什麼都不想做了。
甚至,蘇婉娘心裡頭還想著,若是不要這京中的生意,也不去管其他的,她寧願像從前在上清鎮那般種種菜。
只要,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可惜,這樣的願望,並不是她許上一個,便能實現的。
更何況,雖說南涼皇子被抓,同南涼談判的事兒,怕是會落到大將軍身上。而出謀劃策的軍師大人,怕是一個進出南涼的首選。
蘇婉娘腦子裡有點亂,她並不缺銀子。
如果能用空間的藥救治更多的人,她心裡頭總能舒坦些。
要是單單為了賺錢,她可以將藥價太高,至於義診那就更不可能有了。
如今她的做法,便是讓那些貴人明白,靈藥難買,不是隨時隨地都有的,也不是按著身份權利擺在那裡,便能賣給對方的。
至於幫助那些窮苦人家,義診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
醫者仁心,蘇婉娘心中不忍放棄京中,但是若要從許修寧和這裡相比,她自然選擇前者!
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婉娘深吸一口氣,最終抬腳走了出去。
許多事情總是要面對的,她並不是小孩子,沒有逃避的權利。
屋外豔陽高照,天氣又暖和了些。
許修寧帶著許安寧坐在院子裡的竹椅上曬太陽,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茶具。
讓蘇婉娘意外的是,桌子中間位置擺放了一個小泥爐,上頭擱著一小小的銅製茶壺。
此時,小泥爐裡燒著火紅的碳,這顯然是要親自動手的架勢。
蘇婉娘走了過去,卻見許修寧抬眼看她,滿眼都是笑意。
那一眼,讓蘇婉娘耳尖微紅,卻依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看著許安寧居然乖乖的待在他的懷中,蘇婉娘直覺好笑,小傢伙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