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疼痛漸消。
若是平日維泱自不會有這般情緒化的反應。但他此時靈力劇損在先經脈淤阻在後修為大打折扣。因此道心便不如以往那般穩妥心中隱隱便受凡情所擾。
忽覺懷中有異愕然鬆手漻清竟已失去知覺軟倒下去。
維泱大為心痛知他靈力早便消耗殆盡全仗著一股毅力方能支撐至今。此刻脫離險境便再堅持不下去。忙抱著他落在海灘上兩人席地而坐。維泱一手將他圈在懷中另一手掌心貼著他丹田緩緩輸送靈力。
漻清只覺小腹一熱隨即升起一股渾厚的勁力遊遍他奇經八脈。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暢快虛耗的靈力瞬間便得補滿。立時醒了過來。
維泱收勁依然任他靠在自己懷中柔聲問道:“可曾好些?為何為師仍覺你心神不定?”
漻清摟著他腰蹙眉搖頭:“弟子不知……這兩日來一直心中煩躁初始以為……以為島上有甚變故現在已知不是。”抬頭望著維泱道:“可否請師父請師父幫弟子探察一番看看到底是何原因?或許是弟子的哪位朋友身在險境也不一定!”
維泱心中忽然便有些不舒服將他揮開站起身來淡淡道:“為師不會插手你自己的事。”能與你心靈互應的朋友?
漻清一躍而起摟住他手臂急道:“師父求您了!師父幫我一次事後要我怎樣都行!”
維泱更加不舒服伸指點上漻清眉心吸出一小團白芒彈向虛空口中應道:“為師亦要看看到底何人竟令你如此在意!”
白芒漲開化為一整塊扁平鏡面豎直立在二人面前。
鏡中現出一對滿含憎惡輕蔑和不甘的赭色雙眸。
漻清失聲道:“離兄!”
鏡中影像一閃竟是決明、會弁與如星力戰重離君場面。重離君以一敵三仍不露敗像。
維泱、漻清均是一怔。
漻清愕然道:“師父不是從不理會仙、魔之爭嗎?”
影像再閃決明祭起寶鏡照在重離君身上。
重離君靈力被封掙扎數下終於不支向下疾墜。
如星手持封魔瓶將他收了進去拋在地上。
旁邊一名天將舉起東靈山狠狠壓住。
硝煙散盡。影像與鏡面同時消失。
漻清緊握左拳心中使勁呼喚那刻印卻始終了無生氣。
抬頭看向維泱只見他雙目深沉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
漻清心中焦急未及多做注意當即跪下道:“求師父開恩放他出來罷!他在瓶中每多待一日生命便弱一分要不了多久便再難救治了!”
維泱淡淡道:“那又如何。”
漻清怔了怔抱著維泱雙腿道:“不不!他……於弟子有救命之恩我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求師父成全!”
維泱見他惶急愈不悅轉過頭去只是不理。
漻清一咬牙站起來道:“師父不肯答應我自己去救他!”轉身便走。
見到來時所乘的那艘海船正在浪濤中打轉。漻清縱身躍上掌舵調帆斷然望北而行。
漻清向來對維泱毫不違拗今日卻竟將他斷然拋在身後。維泱錯愕之下愣在當場呆呆看著他揚帆遠去。
胸中不舒服的感覺升至頂點。
重離君……是嗎……
右手不知不覺中已緊握成拳靈力漸漸凝聚。忽然驚覺不由心神俱震!
維泱自幼修行數千年的人生中從未動過殺機。此刻這卻又是為了甚麼?
因為不喜愛徒與魔族結交?維泱苦笑著拋開這個脆弱的理由。他明知自己從來不拿各族間的矛盾當會事。況且他早便知道漻清有個魔族朋友。
只不過那時他並不知道這個朋友在漻清心中會變得如此重要。否則……
否則?
……我竟如此不願見到另有外人得清兒這般重視嗎?
為何……難道我竟……
仔細回想清兒第一世修道不成還可勉強說是因自己未曾盡到為師責任之故。
但他第二世竟投入最不宜修道的皇家成為一國之君;第三世更是很明顯地表現出他決無脫開“情義”羈絆修成大道可能。
一直秉信天命定數的自己為何至此仍不願承認清兒命中並無仙緣這一事實?為何仍不死心要一直陪著他甚至願意不辭辛勞屢世找他?
若對方是會弁或如星他是否亦會如此?
當然不!
事實上順其自然遵循天道才是維泱這一派修行的法門。
維泱從不是個喜歡強求的人。是以有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