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是感慨萬分。
他穿越前的身份就不必提了,穿越之後,先是困窘於生存,然後便是時時刻刻警惕著來自北方的威脅……他比誰都清楚,在崇禎十年之後,距離天崩地坼也就幾年時間而已!
到那個時候,不是你想做什麼,而是那些異族統治者只能讓你做什麼?
在他們到來之前,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張守仁當時經常中夜推枕,夜不能寐,就算是他成了幾百人的首領,成為副千戶的時候,仍然沒有看到什麼希望的曙光……憑著當時他手中的力量,無非也就是垂死掙扎!而當時他每天所思的,無非就是能做多一些,做的再多再好一些,而當時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成功的曙光在哪裡!
誰能料想得到,事隔不到三年,整個局面已經是大有不同?
現在他麾下已經有成熟的將領團體,有運作高效的幕僚文吏系統,整個大明最強悍最專業人手最足的將作處,蓬勃成長的水師,到處生根的農莊……當然,還有日進斗金的金礦和鐵礦,還有對遼東日益繁榮的貿易,如此種種,已經不光是幾萬忠勇敢戰部下了,而是一個體系,一個王國,一個新興的,隱秘的,在大明仍然很多人不明白和不理解的強盛的王國!
精細化的管理和井井有條的政務安排,一切與大明的模糊化的管理和毫無預算的財政制度截然不同,軍隊有紀律,有榮譽,有財富,也是與大明的乞丐軍隊完全不同,軍人有知識,有民族意識,吏員和官員有真正的約束,在張守仁的努力之下,其實是把一個全新的體系帶進了浮山和登萊……一切都是與大明完全不同了。
只有內裡的這一些堅持的東西,卻是仍然不變。
不管華夏傳承千年,萬年,億萬年後,眼前這一切,只要華夏文明在延續著,恐怕仍然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笑看眾人,一時間,眼中也是有點兒溼潤了。
“諸君!”
張世祿向來不怎麼喝酒,今日也是放了量了,他看向眾人,高舉起杯,大聲道:“一切都是拜大人所賜,而將來是不是能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亦是要看大人的了,滿飲此杯,為大人賀,亦是為我等同賀!”
“為大人賀,為我等同賀!”
所有在場的將領俱是舉起杯來,滿滿當當的一杯酒就是這麼飲將下去。
放下杯時,所有人都是開懷大笑起來。
“朝廷功名想取但取,只要我等緊隨大人,一切盡在囊中!”
“說的對,一切盡在囊中!”
“大人未必就做不到國公!”
“哈哈,說的正是!”
容納過百人的花廳內嘈雜如鬧市,所有人都飲的陶然欲醉,美好的前景也是擺在眼前一般,就等著張守仁領著大家去取!
第六百二十三章 漕運
眾人欣喜的時候,只有少數幾個人保持了足夠的冷靜。
張氏兄弟幾人,林文遠和曲瑞幾個大將都是知曉足夠多的內情,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現在雖然已經踏出了堅實的前幾步,但距離到達目標還遠的很呢。
但張守仁的目標,是不是真的能達到?
對這個問題,暫且仍然沒有任何的答案……
整個登州鎮的軍人在谷城和太平鎮一帶接受封賞,並且陷入狂歡的時候,山東一帶的局勢,在很多人眼中卻是越發的險惡起來。
兗州西北部在李青山起事之初就全部落入其掌握之中,從梁山為核,然後是東平州、東阿縣、平陰縣、陽穀、壽張等縣全部落入李青山掌握之中。
各地報急的奏本雪片一般飛往京師,但在當時,湖廣戰事也在最緊要的關頭,對李青山這樣響馬出身的土寇,朝廷上下還是從心底裡不怎麼瞧的起……剿賊十年了,象陝北出來的流賊才是心腹大患,其中又以張獻忠和李自成為首,下一等是羅汝才和革左五營,再下等是過天星等有名號的陝寇,再下一等,才輪著各地紛紛出現的亂黨賊料。
山東緊鄰京師,也是白蓮教的基地之一,在崇禎早年有名的聞香教叛亂時,亂兵最多達數十萬之多,山東當時的總兵官王可大幾乎無法剿滅,後來還是魯軍為主,少量精兵馳援,所謂幾十萬香眾都是些拿著叉靶的農民,遠端攻擊手段就是扔石塊,這樣的賊寇當然經不起官兵一剿,瞬間被剿滅了。
李青山在梁山一帶活動多年,名聲不小,朝中都知道他是一個響馬頭子,對這樣的人造起反來,潛意識裡就不當回事,等發現李青山已經佔了兗州北部五六個州縣,方圓千里之地和幾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