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嶽爺道:“他前四句說的是:‘歲底不足,提防天哭。奉下兩點,將人荼毒。’我想今日是臘月二十九日,豈不是‘歲底不足’麼?恰恰下起雨來,豈不是‘天哭’麼?‘奉’下加兩點,豈不是個‘秦’字?‘將人荼毒’,正是毒我了!這四句已經應驗。
後六句道是:‘老柑騰挪,纏人奈何?切些把舵,留意風波!一線生機,天外飛仙!’這六句還解不來,大約是要去我的意思吧。”
倪完道:“那最後兩句,不是說有一線生機麼?”
岳飛豁達一笑,道:“那正是說毫無生機,世上又哪有天外飛仙!也罷!恩公借紙筆來一用。”
倪完即將紙筆取來。岳飛修書一封,遞與倪完道:“恩公請收下此書。若我死後,煩請恩公前往朱仙鎮去。我那大營內,是我的好友施全、牛皋護著帥印;還有一班弟兄們,個個是英雄好漢。倘若得知我凶信,必然做出事來,豈不壞了我的忠名?恩公可將此書投下,一則救了朝廷,二來全了我岳飛的名節,功德不小!”
倪完道:“小官久已看破世情,若是帥爺安然出獄便罷,如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官也不戀這一點微奉,帶了家眷回鄉去做個安逸人。小官家離朱仙鎮不遠,順便將這封書送去便了!”
兩個人一面吃酒,一面說話。
忽見獄卒走來,附耳輕輕的向倪完說了幾句。
倪完大吃一驚,面紅耳赤。
岳飛道:“為著何事,這等驚慌?”
倪完料瞞不過,只得跪下稟道:“現有聖旨下了!”
岳飛道:“這是要去我了?”
倪完道:“就算有此旨意,只是小官等怎敢!”
岳飛道:“這是朝廷之命,怎敢有違?但是岳雲、張憲猶恐有變,你可去叫他兩個出來,我自有處置。”
倪完即喚心腹去報知王能、李直,一面請到岳雲、張憲。
岳飛道:“朝廷旨意下來,未知吉凶。可一同綁了,好去接旨。”
岳雲道:“恐怕朝廷要去我們父子,怎麼綁了去?”
岳飛道:“犯宮接旨,自然要綁了去。”
岳飛親自動手,將二人綁了,然後自己也叫獄卒綁起,問道:“在那裡接旨?”
倪完道:“在風波亭上。”
岳飛道:“罷了,罷了!那道悅和尚的偈言,有一句:‘留意風波。’我只道是長江中的風波,誰知牢中也有什麼‘風波亭’!不想我三人,今日死於這個地方!”
岳雲、張憲道:“我們血戰功勞,反要去我們,我們何不打出去?”
岳飛喝道:“胡說!自古忠臣不怕死。大丈夫視死如歸,何足懼哉!且在冥冥之中,看那奸臣受用到幾時!”說完大踏步走到風波亭上。
突然間牢外傳來廝殺慘叫之聲,警哨鳴響,此起彼伏。
一名獄卒道:“不好,有人劫獄,速速動手!”
兩邊獄卒不由分說,拿起麻繩來,急往岳飛父子三人頭上套去。
霎時間狂風大作,燈火皆滅。黑霧漫天,飛沙走石。
倪完跪地哭道:“殘害忠良,天怒地怨啊!”
陽雄一手提麻袋,一手握著西瓜刀,硬闖大理寺牢獄。
大理寺牢房,又稱天牢,牢門前十數守衛一擁而上,陽雄下手絕不容情,一招分瓜式使出。霎時間金光閃耀,東一劈,西一劈,只幾息之間,除一人之外,其他紛紛中刀倒地。
陽雄逼住那人,喝道:“說,嶽元帥關在何處?”
這時,裡邊哨塔之上已發現前門生變,急吹警哨,有人高呼:“來人啦!有人硬闖天牢啦!”
倖存那守衛被陽雄用血刀指著,兩股戰戰,牙關相擊,咯咯有聲,顫聲道:“在…。在…天…。”
正在此時,陽雄見天空驟變,突然狂風大作。他心中又驚又怒,知道獄卒正害岳飛父子了,急將系統空間那帶手柄的巨鍾挪移而出,平舉身前。大口向著牢獄之內,自己嘴巴對準後面小口。
那守衛見陽雄憑空變出偌大一個東西,心中吶喊:“妖人啊…。”
陽雄獅吼功施展而出,胸腹猛然鼓起,極速癟下,張開大口,暴喝出聲。一股巨音,從那大鐘之中猛衝而出。霎時間如天崩地裂,星月墜毀。
最近那名守衛,被衝倒飛數十丈,撞在牆上,頓成肉泥。
那猛烈的音波,如颶風一般,狂卷而出,牢房顫抖,幾欲倒塌。正從各處衝出的守衛,近些的直接震得七竅流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