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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然心在跳,臉在發燒,但楊柳青這分真情使他忘了一切,索性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緊緊地吻住楊柳青的口唇。兩棵腦袋晃動著,圍繞一個軸心滾動著,旁若無人毫不羞澀地滾動著。那位大叔抓住時機,按動快門兒,一連拍了五張。

大叔嘴裡不住地說:“好,好,很好!這才有紀念議意,這才叫時尚,這才有光芒!”

大叔拍完,見這二位沒有放手的意思,他不忍心去驚動這甜蜜的愛情,便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祝你們幸福!祝你們永遠快樂!”他把相機放在劉昌順的身邊,悄悄地走了。

每當楊柳青和劉昌順在一起,看著那五張照片,回憶起當時情景的時候,他們的心總是不平靜的,幸福與痛苦交織在一起。有時甜蜜地無聲地笑了;有時深沉地無言地對視著;有時擁抱在一起痛苦地呼喚著:

“小弟!你想啥呢?”

“大姐!我的心裡很不好受,你理解嗎?”

“小弟!我理解。”

“大姐!我們能不能······”

“小弟,我······”

“大姐,別說啦,我明白。”

今天,劉昌順見楊柳青羞嗒嗒地低下頭,轉過身去,意識到自已失態了。他努力振作起來,不好意思地說:

“對不起!我······”

“咋啦?小弟。”

楊柳青心裡明鏡似的,她知道劉昌順要說啥,可在這種場合她能說些什麼呢?能做些什麼呢?只能把那份情意深深地埋在心底。這樣的場面這樣的對話己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讓楊柳青心動,久久不能平靜。每次都使劉昌順像被霜打過的草蔫蔫的低著頭。

劉昌順勉強地咧咧嘴:“沒啥。”

楊柳青咯咯地笑起來:“你呀,唉!今天晚上我請你去看電影。人民電影院,不見不散。”

………【第21章 監獄】………

我11歲那年春天,正是土改的第二年(1948年)。我們朱家窩堡村(在菜園子東面2裡的一個小村子)剛剛進行完土地改革。

農會的院子裡大人小孩人來人往,有說笑的、有打鬧的、還有唱歌的,吵吵鬧鬧不絕於耳。用柳條子編織的大門己經被農會會員燒火了,那時候沒有煤,燒爐子全燒破爛木頭,沒引柴,他們就到大門上去掰,逐逐把一個三合院弄成了沒有大門的院子。可是,別看院子裡人來人往,那些人都是自己農會的,外來人誰也進不了農會。在大門兩旁還有兩個站崗的,身上揹著洋炮,察驗路條,察得可嚴了。

東廂房五間和西廂房五間是農會放東西的地方,放著從地主富農家裡沒收上來的一些雜亂東西。有箱子有櫃,有大撣瓶,有馬套有綱繩,有種地用的犁仗和點葫蘆,還有地主富農的老孃們兒用的針頭線腦,破爛衣服。這些東西在屋裡扔得亂七八糟,好像沒人管理。這裡原先是糧倉,裝糧食的地方,現在糧食都被拉到江東老解放區去了。

上房五間,東里屋是農會設的監獄。

監獄的外屋設的過堂的地方,邢俱很簡單,在房子的脊樑上穿過一根繩子,兩頭耷拉到地面,還有在地中央亂馬七糟地放著幾根新的馬綱繩,這樣的馬綱繩黏上涼水就和棒子一樣,這是過堂時用得著的東西。

監獄當然要弄得很堅實很嚴密,防備拘留的人逃跑。屋裡南面是鋪炕,沒有炕蓆,炕上鋪滿了穀草,被犯人弄得亂七八糟。北面除了地上有些散碎的穀草,東北角上有一個尿桶以外,箱子櫃全都沒了,什麼都沒有了,成了名附其實的監獄了。

窗戶的外面用厚厚的板子釘死了,還在板子上釘上兩道鐵絲子,防備監獄裡的人從屋裡將板子拆除,防止監獄裡的人逃跑。窗戶上有幾條小縫,這幾條小縫似呼是專留的通風口,嗖嗖的寒風從小縫鑽進屋內,俗語說“針鼻兒大的窟窿,斗大的風”,直撲監獄裡的人,把拘監獄的人冰得直打哆嗦。雖然只有這幾條小縫還透著光,使拘留所裡的人能見到一絲光明,可是還被蹲監獄的人用穀草塞上了。

為了取暖,蹲監獄的人取得農會同意,可以在監獄裡用火盆籠火,造得屋裡烏煙瘴氣,嗆得人們直咳嗽。

那時農會的權利可大了,對地主富農說關誰幾個人一和計就把誰關進監獄,說打誰就打誰,反正打死也不償命。

大土匪頭子九江霸被抓,在德惠縣菜園子區,區政府召開公審大會,大會的最後一項,就是貧僱農說了算。區長問:

“土匪頭子九江霸打死八路軍的禎察員該不該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