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真的很美嗎?”
“真的比花兒還美!”白春雨哈哈地笑起來。
馮利一米六、七的個兒,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著米黃色帶花的瘦小的砍肩襯衫,豐滿的前胸顯得格外高聳、誘人。一條黑色西褲,褲線筆直,盡顯身段的線條美。鳥黑的長髮披撒在肩上,像黑色的瀑布不停地流淌著。在那瓜子臉上,鑲嵌著一對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描著淡淡的黑色眼影,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兩葉柳眉像畫的那樣俏麗。兩片薄簿的嘴唇塗得鮮紅,嘴角上掛著一絲微笑。馮利的形象,有意無意地在白春雨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馮利得到白春雨的讚美,喜形於色,咯咯地笑個不停:
“喲,我可比不上花兒呀!我們張主任那才是一朵鮮豔的牡丹花呢!”
“上夜班晚去一會兒不行嗎?”馮利明知故問,醫院的規矩她不是不懂。她多麼希望白春雨今天不去上夜班,就在家裡陪著她。
“怎麼?有事嗎?”
“沒,沒有,沒事。”
“你在這兒等著吧,你們張主任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該上班去了。”
“不,我和你一起走。”
他二人肩並著肩地向醫院走去。
第二天,白春雨查完房,給將要做冠狀動脈導管的兩名患者下了醫囑,就離開療區去了圖書館。他習慣地到了第五閱覽室坐下了。醫院圖書館的閱覽室有好幾個,是為了醫務人員看書方便互不打擾而沒計的。到第五閱覽室看書的人多半是那些外文水平較高的人,因為圖書館的外文書籍絕大多數都集中在那裡。上午來看書的人很少,因為多數人還在忙醫療工作。閱覽室內靜悄悄的,偶而聽到翻書的聲音。
暗暗跟蹤白春雨的馮利也來到了第五閱覽室。她從期刊架上取下一本雜誌,輕手輕腳地來到白春雨身邊。馮利用身子碰了白春雨一下,滿面春風地問:
“白主任看什麼書呢?”這問話是多餘的,馮利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可是,總得有句開頭語呀。
“啊,是馮大夫。隨便翻翻《中華內科雜誌》。”
“我可以坐在這兒嗎?”馮利嘴在問,但手已經把椅子放在白春雨的身邊了。
“你太客氣了,坐吧。”
“聽張主任說,你感冒了。我這幾天整天在手術檯上,沒機會去看你,好了沒有?”馮利關切地問。
“好了。”
“看你呀,咋不注意身體呢?把身體弄壞了多叫人心疼啊!”
白春雨情不自禁地瞅瞅馮利。這樣親暱的口吻,親暱的聲音,讓白春雨又想起了上個月的事。白春雨搶救一位心肌梗塞的患者,整整三天三夜沒閤眼,疲勞與睏倦使他感到頭重腳輕。去更換儀器,一腳踏空從樓上滾下去,扭傷了踝關節,挫傷了手腕。馮利得知後去病房看望白春雨。她雙手托起白春雨的傷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含著眼淚說:
“多叫人心疼啊!”那親暱的聲音和今天的一模一樣,感人肺腑。
馮利的目光和白春雨的目光碰到一起。馮利很不自然地微微一笑,又羞嗒嗒地低下了頭。
“謝謝馮大夫關心。”
“知道就好,算我沒白疼你。”馮利笑著說。
“赫,馮大夫今天這是怎麼啦?我是白春雨,你心疼錯了!”
馮利咯咯地笑起來,在白春雨的胳膊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哎,你說我紋上眼線能好看不?”馮利問。
“你不紋眼線也夠好看的了。”
“真的嗎?”馮利高興極了。她向白春雨跟前湊了湊,把頭一歪,幾乎貼在白春雨的臉上。白春雨又看了馮利一眼,沒吭聲。
“紋眼線有危險嗎?”馮利問,“前幾天我在雜誌上看過這樣一篇報導,有三個人因為紋眼線得了乙型肝炎。你說這能嗎?”白春雨毫沒思索地說:
“當然可能了。工具消毒不徹底就會傳播乙型肝炎。就像醫院給患者針灸,如果針灸針消毒不徹底,不但可以傳播乙肝,丙型肝炎也可以傳播,至於艾茲病那就更不用說了。”
白春雨說得很認真,可馮利並沒認真聽。因為她也是個醫生,對這些道理哪能不懂呢?只不過是沒話逗話而己。別看她沒認真聽,她可認真地看了。她把白春雨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白春雨那具有陽剛之氣的神態,那雙黑的濃眉大眼,那頦下青虛虛的大胡茬,著實讓馮利心動。她忍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去摸白春雨的手,白春雨將手抽回了。馮利咯咯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