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健在人世,他個人也不怎麼想離家的。”
“哦?他家二老今年多大歲數了?”
“嗯……,好像有九十了,老壽星了。”
“喲,這不容易啊,家裡還有老壽星。這麼說來,這位蘇雙崇千總大人還是個孝子了。”
“可不是麼,蘇千總的孝名那是有名的。”
“好,這些檔案我都會看的,麻煩回去轉告你們知府,抓緊時間,當下次刑部再發來公文的時候,希望你們能有什麼新東西可以交差。這案子是刑部尚書夏大人親自負責的。你們不會想在這裡看到他的特使吧?”
方戶曹又掏手帕擦汗,“夏大人日理萬機,不敢勞他多費心,本地一定加緊破案。請准許卑職先行告辭。”
方戶曹簡直逃跑似的出了驛館趕回府衙傳話,知府大人背上汗毛直豎,急招下屬一起商討案情,商量怎麼安排人手暗查城外那些能下船出海以及能臨時藏人的角角落落要是能找到與豬倌勾結的接頭人就最好了。
知府大人與下屬們開會的時候,程世安與海防道的書吏一道帶著一堆檔案回到驛館,透過談話,梁儉德得知海防道放在姥姥灣計程車兵們一年一換,但總負責人十多年一直沒換過,始終都是蘇雙崇千總,不過明年他就要卸去公職退休了,到時會有他一手提拔的下屬接替他。
梁儉德跟書吏東拉西扯地談了一番,不讓人發現他的真實目的,然後又公事公辦地讓書吏回去轉告海防道總督注意碼頭上的動向,別讓走私商夾帶了國內的古董出海,還有要保持機密不能走漏訊息。
書吏成功被梁儉德誤導,以為是朝廷發現了什麼大型走私案子,才派梁大人過來以談生意購買軍火的名義實則查走私案,一臉恍然大悟地表示一定會原話轉達給他的上司,然後告辭離去。
梁儉德看對方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想岔了,他樂得如此,正好,地方官與海防道兩邊訊息不一致,也省了他們中間的什麼內奸跟潛在的嫌犯通風報信的可能。
書房裡只剩了梁儉德一個,但很快程世安與李文芳就陸續進來,將滿桌的檔案整理了一番,留下最有嫌疑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都堆到書架上。
“府衙的衙役半年一換,所有人輪一遍要幾年,要豬倌每隔半年就重新拉攏賄賂官差搞好感情,太麻煩,換誰都會覺得划不來,所以衙役應該不是理想的拉攏物件。海防道計程車兵一年一換,也不穩定,目前最穩定的就是這個蘇雙崇,自從來到姥姥灣管理事務,就他跟磬石一般穩坐不動。”梁儉德直接把蘇雙崇的個人檔案扔在桌上,別的他都沒看。
“剛才那個書吏說他明年到年齡,想在回家前多撈一點養老金不是不能理解,他在姥姥灣時間長,對那裡的情況都門兒清,而且是最高長官,豬倌只要搞定了他,底下計程車兵衙役們就算不受賄也不會查得太嚴。”程世安接道。
“我們就先查這個蘇雙崇,查他的社會關係,派人化裝上姥姥灣,看他都跟什麼人經常接觸。他不可能一年到頭都在姥姥灣,肯定要定期地回家看看妻兒父母,跟上司見見面,跟朋友喝喝酒,接受朋友的朋友邀請的宴席等等等等,查他現在在哪裡,是在城裡還是在姥姥灣,查他回城的時間有沒有規律,一切的一切,只要能查到的,不論多小看上去多不相關,我都要。”梁儉德右手指關節有節奏地扣著桌面下令道。
“是,大人,這就去辦。”程世安轉身就走。
李文芳收拾茶碗拿下去,片刻送回來一碗新茶,但沒有走,梁儉德把蘇雙崇的檔案給了她,讓她看熟,也許日後會有用處。
李文芳搞不懂她一個成天呆在驛館的丫頭去看武官的個人檔案能派上什麼用場,但大人的命令她必須接受,以她前世職場上練就的行政公文處理能力,用最短的時間把這位蘇武官從小到大的生平都掃了一遍,倒是看到了一點特別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驚小怪,李文芳一時猶豫要不要開口問問梁大人。
梁儉德察覺到李文芳長時間地盯著一份檔案,“怎麼?有問題?”
“不知道算不算是問題,大人,我就是好奇想問問,士兵可以一直留在原籍當兵並升遷的嗎?”
“什麼?”梁儉德沒聽懂李文芳的問題,他伸手去拿她手上的檔案,“你看到什麼了?”
李文芳稍微往前湊了點,指著她先前看的那一頁紙,“大人看,這個蘇千總從水軍低階士兵做起,直到千總,一直沒離開過焱州郡。能這樣嗎?文官都得異地為官,武官卻可以一直留在家鄉?”
“嗯?還有這事?再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