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和它又會再次的彈起,而在他們的後面,新的翻滾者又融入了他們的行列。就這麼一直摔到了就快到了山根,終於有塊凹地容留了這位可憐的大人。
凹地寬容,可標統大人對於那些正透過凹地希冀大山能夠解救他們的忠義救國軍士兵來說,卻是極不寬容。勢若千鈞的標統大人重重地一摔之下,好幾個士兵被砸的當場嚥了氣。不知道哪位也許是憎惡手裡的腰刀耽誤了自己前進速度計程車兵,一甩手,剛巧把鋒利的腰刀直直地就插在了早已被摔得渾身絕對不會有一根完整的骨頭,死去多時的黃淳熙的肚子裡。
在山谷裡被霸氣沖天的天朝紅軍殺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的忠義救國軍,還在螞蟻般密集地湧進凹地,撲上山岩。可不久,隨著上面的人又在向下面跳,忠義救國軍的兵士們,或是仰頭上看,或是回首下望,蛹動的人流漸漸地靜止了。也就在這個時候,聚集在凹地處,已經沒有機會再上爬的兵士們,終於分辨出了那具頭破血流、滿身血汙、仰面朝天,肚子上顫動著一把明晃晃的淒厲鋼刀,靜靜地躺在他們中間的屍首,原來是他們的標統大人。
半個時辰之後,山谷裡你死我活的格殺吶喊聲消失了,取代它們的是“繳械不殺”和此起彼伏的哀告、求饒聲。
“營長……”身上再次受傷,不得不爬在醫護隊的搶救人員背上,卻似乎還想掙扎著下來的二連長,一見正在急著指揮收攏部隊的蔣雲翔,大聲地、還有些哭咧咧地叫著,“好幾十門大炮啊,咱們拼死拼活打了半宿,不都叫九十師他們都獨吞了啊……”
蔣雲翔臉色鐵青,不耐煩地衝著醫護隊的救護員擺了擺手。每當戰鬥接近尾聲,就是各部大發其財的好機會,刀矛劍戟、糧槍火藥,除去還穿在僵死地上的那些清妖死屍們身上的破鞋爛襪子,樣樣都是好東西,更不要說擺在眼前的數十門令人饞涎欲滴的俄國火炮了。自從一踏上渡船的那時刻起,哪個官兵比知道,下面還有一場比一場更堅硬的惡戰要經歷,誰不想先把自己好好地武裝起來?
於是,第一家衝進並最後完全佔據了有利地勢的紅九十師一團,自然是到手就是我的。而連跑帶顛苦戰了半夜的特務營,又哪裡肯把看在眼裡的肥肉輕易給了他人。兩邊山坡子上等待“受降”的忠義救國軍們還沒收拾完,黃淳熙倒黴的炮兵陣地上就鬧得不亦樂乎。等到習秉勳那些聰明的手下們再一加入,幾十門大炮是你抱我拉,你擋位搶,幾乎動起手來。
“老弟啊,你手下的這位兄弟可是太不夠意思了,他居然動手打我的兄弟,要不是他受了傷,我的兄弟還指不定會被他打成什麼樣子了!不就是幾門破炮嗎,何至於呢?”
作為一營之長的蔣雲翔,何嘗不想把那些並不算笨重的大炮都攬到自己的懷裡,這有了大傢伙的繳獲的東西,不僅能顯示出自己部隊的赫赫功勞,又可以在芮縣縣城參戰的時候露上一手。可按照後面韋總的指令意思,畢竟打掃戰場的任務只能是留給紅九十師,而再看著這位貪得無厭的一團長那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蔣雲翔只好幹受這種窩脖氣。
他狠狠瞪了瞪還在救護隊員背上掙扎著身子,回頭大呼小叫的二連長,“喊,喊你個頭啊,看老子完事怎麼收拾你!”說完,他又趕緊回頭衝著這位似乎還想搞點什麼名堂的一團長一抱拳,勉強陪著笑臉,“老兄啊,收尾的事情就都指靠你了。唉,這滿地的好東西盡你們挑揀吧,俺們還要接著再去幹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哈哈……其實我們也不容易啊,瘋跑了一夜,又只能依靠大刀片子和長矛與清狗廝殺,不像你們,要啥有啥。你看那滿地的破槍,除去習老兄他們見了就搶,你們還不是看都懶的看?”一團長得意而舒心地笑著,“再說,此去芮縣好幾十裡,這些大傢伙太笨重了,放在這裡咱替你們看著,還不是為了叫你們跑得更快?”
駐紮在永樂鎮的劉銘傳是個起得雖然還算早、卻是睡得晚的人,一般不過子時以後,他是絕不會上床的。因此,今天晚上,註定他就是多麼的去想,可也再不能跟床榻去親密了。
剛一入夜,渡口方向就傳來了對岸動靜有些不對頭的稟報。劉銘傳趕緊跑到渡口親自看了看,別說,守在渡口的巡夜兵們並沒有謊報軍情,或者誇大其詞,仔細一看之下,還真是有些感到了不大對頭。
………【第三七九章逐鹿(二十一)】………
自從對岸曾經摺騰得熱火朝天的河工結束之後,除去對岸上也會有的巡防士兵們點燃起的點點火把,或者大概是某位官員偶爾還會夜間巡視堤壩,有手裡提溜著的一串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