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對頭,對於身為天朝“大管家”的楊秀清,不頭疼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白花花的銀元在不停地從聖庫朝外面流啊!
正是因為如此,天朝政府的中、上層很快出現了一種聲音。不少人認為,當前的首要任務應當就是推翻滿清政權,光復河山。這種時候,把大批的銀子用在如此浩大的工程上,簡直就是浪費。尤其是有一些人甚至認為,林海豐提出並正在執行的和談政策,完全就是一種錯誤。這種錯誤不僅會把天朝財政拉進困境,還嚴重損傷了天朝政府的形象,是向沙俄表示出的一種懼怕。其實,私底下他們的話語也許比上面說的那些更為尖刻。在他們看來,和談就是承認了滿清,尤其是沙俄在中華大地上的既得利益,與公開賣國毫無區別。
楊秀清、石達開儘管深知即將展開的和談的就裡,可現實出現的情況,也還是令他們感到有些難以理解。既然打到了黃河邊上,出錢出力治理治理河患,自然無可厚非。正如林海豐、鄭南說的那樣,滿清不管的一切涉及人民民生的問題,我們都要管,要想得到天下,這才是硬道理。問題是,管也要管出個分寸來,適可而止豈不是更好?眼下是戰爭期間,總要區分個哪頭輕,哪頭重嘛。
當然,對於官員們中間出現的那些聲音,他們還是明白其內在的深意的。天朝財政出現吃緊,自然而然地要緊縮一些無關緊要方面的花銷,什麼無關緊要呢?在眼下的天朝,誰都清楚,就是花費在官員們身上的東西。這要引起某些人的不滿的。楊秀清和石達開相信,林海豐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可幹嘛還要引火燒身呢?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楊秀清知道,他改變不了林海豐。林海豐一出天京,不要說回來一趟不容易,即使回來了,那又能怎麼樣?
在楊秀清、石達開、鄭南三人單獨聚在一起的時候,石達開曾經提議,是不是可以暫時呼叫一下內務部所掌握的財力?這話剛一說出來,鄭南還沒表態,楊秀清就首先給否定了。理由很簡單,內務部的資金是專款專用,如果到了必須要動用的關鍵時刻,林海豐自然會有安排。
那麼,很明顯,剩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內部挖潛了。
事情總是這樣的巧,就在楊秀清等人商討如何解決眼前遇到的問題的時候,李秀成把一份來自北方行營的《前線報》擺上了楊秀清的案頭。
小報的頭版,是《紅星報》即將準備轉載的文章,裡面詳細介紹了北方行營正在紅二、紅三方面軍中大力開展的“節約”運動。為了與豫魯皖三省人民共度難關,北方行營從上到下的全體紅色將士,全力支援地方工作。在鞏固防禦的同時,全體將士積極投身到各地生產自救、確保安全度汛的這個首要工作中去,並且每人節省出自己每天的一部分口糧,用來緩解由此帶給後方人民的巨大經濟壓力。與此同時,裡面還刊登了許多各地受災百姓交口曾贊人民軍隊的實錄。
鄭南笑了,與林海豐不謀而合,他在籌備工業各部門支援前方救災工作的相關策略裡,就有如何把與天朝政府同舟共濟落實到具體每一個人身上的計劃。
石達開也笑了,他不能不佩服林海豐,林海豐又是再打楊秀清的憐民心理牌。
果然,楊秀清剛一聽到盧賢拔唸到前方將士節省口糧來緩解後方壓力,眼睛都紅了。他拍著桌子大罵林海豐,將士們既要瞪大雙眼保衛勝利果實,還要出大力、流大汗去參加那些環境惡劣的體力勞動,你他媽的居然讓他們從嘴裡剩出本來就可憐巴巴的那點子口糧,還有人心嗎?
大發了一陣雷霆之後,楊秀清不再聽下去,大叫盧賢拔在桌案上趕緊鋪好一張白紙。然後,他提起筆,用還在微微顫抖的手,邊求教著盧賢拔,邊費力地寫下了十幾個歪歪扭扭的字,“一切為了前線將士和受苦難的人民”。
“發通令,誰他媽的都可以不吃飯,就是前方將士一口也不能少吃。”楊秀清氣憤地丟掉手裡的筆,瞅瞅石達開、鄭南和李秀成,“具體的東西到底如何來,由你們來擬定,尤其以鄭南老弟為主。”
說完,他又看著李秀成,“你是管鼓動的(楊秀清習慣把宣傳叫鼓動),不能總是呆在天京嘛,要組織些個新玩意,去前方慰問慰問浴血奮戰的將士們。讓將士們知道,我楊秀清和天朝永遠都在想著他們。”
盧賢拔看著李秀成,想了想,“李部長,《新天京報》和《紅星報》都要登出委員長的通令,各地報紙也要同時轉載。不過,是不是大標題就用四個大字,同舟共濟,下面的副題用委員長的提語?”
“恩,不錯,‘同舟共濟’,這四個字用得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