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南伸出的堤川和忠州兩地,正好以一個品字形,卡在了朝日兩軍對峙線的中間。而這三個重鎮,雖然原本僅有忠州一個還在日軍的掌握之中,卻也如同時尖出進了朝軍防禦線的一把刀,令陳廷香幾個月來一直如鯁在喉。
如果按照陳廷香的反攻作戰計劃,五天後,他的鐵石軍團(紅八軍暫用的臨時番號)所砍下的第一刀,毫無疑問地就將落在忠州的日軍們頭上,以便為洶湧南下的大軍開啟直通釜山的大mén。
可現在,不僅忠州未下,位於忠州以東還不過百里的堤川,竟然也落到了日軍的手裡,聽了這個訊息之後的陳廷香,那一腦mén子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夕陽西下,灑滿殘陽的環擁著堤川的車嶺山和小白山脈之上,金sè與翠綠jiāo相輝映。
但眼前這幅如詩如畫的好景緻,卻絲毫引不起陳廷香的半點兒興趣,更撲滅不了他心內的那股惡火。
陳廷香是在一大早得到了堤川失守的訊息後,立即就帶著他那個連同一個小隊shì衛人員在內,一共才不過五十幾個人的輕便指揮機關,告別了本想好好地慰問慰問的他的那個鐵石軍團的將士們,從原州一路急趕近八十里,直接抵達了堤川北郊的李章濂的臨時軍團指揮部的。
透過獨臂端著的望遠鏡,看著數里外還在被硝煙和火焰所籠罩著的堤川這座山城,陳廷香的兩個緊繃的嘴角不僅早成了一道相連的細線,而且臉sè鐵青,厚實的xiōng部也在不斷急劇起伏。
“將軍,真是對不起,由於甯越和文谷裡等地都同時遭受到了倭奴們的全面襲擊,我一時很難chōu調出更多的機動部隊,所以……所以,儘管我已經收攏了大部分由堤川撤出的部隊,並發動了數次反攻,可……可結果還是……”
“啪”
內心裡使勁勸誡了自己無數遍的陳廷香,終於忍不住了。他丟下掛在xiōng前的望遠鏡,揚起他那隻僅剩的右手,朝著滿臉充斥著愧疚之sè的李章濂,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hún蛋,老子對你們那無數次的警示,難道都是放屁不成”
對於陳廷香打來的這重重的一個大巴掌,李章濂顯然是毫無思想準備。
要知道,在眾多朝鮮文武大員,尤其是朝鮮的軍隊將領們的心目中,這位來自宗主國的陳大將軍,完全就是一個威嚴中卻又不失溫情的,大有三國時期那位羽扇綸巾、滿腹經綸的諸葛之亮偉大風采的儒將,是軍隊將領們的偶像級人物。
所以,在這一巴掌之下,李章濂被打的一個趔趄,若不是一隻手及時在地上撐了一下,差點兒就被打得順著身後的山坡一直滾將下去。
然而,在一陣驚愕和昏暈的jiāo織之後,李章濂接著做出的卻是這樣一個舉動。他使勁穩住不停地搖晃著的身子,連已經開始順著嘴角殷殷而出的鮮血也顧不得去抹下,就又躬身將另外的那面臉,遞給了那位怒氣勃發的陳大將軍,“是,將軍,卑職知錯了”
不過,陳廷香卻沒有再次把揚起來的手落在李章濂的臉上。他先是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一指堤川的方向,“城裡有多少日軍,你現在的手頭力量還有多少?”
“城內現在可以確認的人馬,有倭酋山縣有朋東線軍團第七師團兩個的旅團,同時還有倭酋大久保利通中線軍團的一個旅團,至少在四千人以上。”李章濂試探著tǐng直了腰,“至於我這裡,連同我能調來的人馬在內,總計僅有三千出頭。”
“你在甯越的二線部隊為何不掉來?”
聽到陳廷香這樣的問話,李章濂抬起一直不敢抬起的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位陳大將軍,“將軍,甯越那邊兒也是戰事正酣呀?”
………【第五四四章“雷雨計劃”(七)】………
第五四四章“雷雨計劃”(七)
一聽到現在的李章濂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被肚子裡的那一股子惡氣折騰得就想罵人的陳廷香,在瞪大一雙眼睛看了李章濂片刻,不僅沒再罵人,而且還笑出了聲。「域名請大家熟知」當然,他是搖著頭笑的,笑得有些無奈。
“我說老李呀,你不會是已經被日本人給打昏了頭了吧?”
隨即,陳廷香揚起他那支完整的右臂,朝著東面一指,臉sè鐵青地吼到,“如果日軍發動的真是一場全線的進攻的話,你的那個甯越城恐怕也早就他孃的不知道該丟了多長的時間了”
吼過之後,陳廷香又盯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李章濂,斬釘截鐵地命令到,“李章濂,你給我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