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畫忙又端了水出去。
李言又輕輕掀開眼簾,眼神黯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會不會嫌我太沒用?”
是嫌他太能折騰,冷水沖澡還淋雨,不過,瞧他現在這樣,李蔓也不想刺激他,只道,“生個小病而已,沒什麼,一會大夫來了,瞧瞧,吃點藥就好了。”
“萬一。。。。。。”李言眼神愈發黯然,“萬一我挺不過來呢?”
“怎麼會?”李蔓被他眼底的那抹黯然傷痛給嚇了一跳,“不過發個燒而已,你身子這麼壯,依我看,也許連藥也不用吃,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好。”
李言苦笑,窮人最怕什麼?生病。
這窮山溝裡更是如此,傷風感冒死的人不是沒有,甚至上次還有個人不知被什麼蟲子咬了下,過兩天就沒的呢。
他現在就覺得渾身有如熊熊烈火燒著一般,好難受。
李蔓不太能理解,一個大男人稍微發個燒就能想到死亡的念頭,見他閉目不語,就想去廚房瞧瞧李畫怎麼還沒來。
她剛轉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他捉住,李蔓扭頭看他,只見他迷離著一雙眼睛,哀求般的看著她,“陪陪我。”
“不是,我去看看——”
她話未說完,他手上一使勁,將她拉坐在炕頭,“陪我。”
“你?”不還挺有勁的嘛。
李言卻已經疲倦般的閉上了眼睛,只是,那手還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怕她突然又跑了似的。
李蔓無奈搖頭,還真是個孩子,發個燒就怕成這樣?
過了一會,李畫才端著溫水過來。
“怎麼這樣久?”李蔓將李言額頭上的布拿起,在溫水裡又搓了一把。
“開水沒了,我又燒了點。”李畫回答,一面看看李言,“二哥,可好些了?”
李言也怕弟弟擔心,就道,“好些了。”
李蔓見他聲音有些啞,忙又對李畫說,“倒碗水來。”
“嗯。”李畫轉身就去廚房那邊。
李言忽地輕輕笑了下,“你使喚四弟還真是順溜?”
說什麼風涼話呢?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幫他手和脖子擦了一遍後,將溼布敷在了他額頭。
這時,李畫端了碗熱水過來,剛燒開的,還燙的很。
“涼一下,等會給你二哥喝。”李蔓說。
“嗯。”李畫點頭,同時,瞧著李蔓的眼神又稍稍有了些變化,“你懂的挺多?”
“這都是常識,發燒感冒多喝溫水只好不壞的。”李蔓動了動還被李言緊攥在掌心的手,想抽走,但他五指就跟鐵鉗似的,扣的好緊。
李畫一眼就瞧見了,見李蔓有意側過身子,故意遮擋,也就裝作什麼都沒瞧見,端著熱水又到外面涼了涼,待覺得能喝了才端進來。
“我來喂吧。”李蔓一手伸出,另一隻被握的手狠狠動了動。
果然,李言聽見這話,唇角微揚,果然乖乖鬆了手。
李蔓忙起身,揉了揉被他捏的發紅的手,對李畫說,“你餵你二哥多喝點水。”
李畫瞧她逃似的跑出了屋子,二哥瞪大眼睛盯著她一副氣惱的模樣,輕輕笑了,“二哥,能不能坐起來?”
李言瞅了他一眼,然後一拉被子,蓋住了臉,“沒胃口,不喝。”
“二哥。”李畫愣了下,二哥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他無奈的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李蔓。
李蔓也沒想到李言會使性子,但病者為大,她只得又返回來,從李畫手裡接過碗,坐到炕邊,對矇頭的李言說,“你發燒了,不能用被子這樣捂著,來,喝點水吧。”說著,將他被頭往下拉了拉。
溼布掉到了枕頭邊,他光潔的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俊臉更是慘白如霜,發乾的唇上都快沒有了血色。
都這樣了還鬧性子,哎,李蔓咬牙看著他,舀了一勺水遞到他唇邊,“來,喝點。”
李言緩緩睜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他,然後,唇瓣微張。
還真挑人?李蔓嘴角微抽,淺淺的將一口水送進他的嘴裡。
他慢慢嚥下,長眉一蹙,“好淡,不好喝。”
“你生病了,嘴裡寡淡,來,再喝些。”李蔓柔聲解釋著,一邊又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
“真不想喝。”李言眉頭幾乎打結了,但似乎看在李蔓伺候的還算殷勤的份上,勉強張了張嘴,又一口含下。
李蔓就一勺接一勺的喂著,大概喝了水是覺得舒服些,李言沒再鬧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