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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李安民兩眼無神地抬頭看屋頂,“噢”了一聲,半天才反應過來,呆滯地說:“已經到中秋啦……暑假都過完了;天又涼了……”她下意識地把外套拉鍊拉上,在洞裡感覺不到氣溫變化,毛衣外套能穿整年。

葉衛軍托起杯子懸在空中晃了晃,邀她一起喝酒,李安民順從的抿了一小口,辣味從舌尖燒向喉嚨,讓已經生鏽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葉衛軍仰頭喝了半杯酒,像是被酒氣嗆到,偏頭咳了幾聲,咳出來的酒就噴在那塊鬆動的石板上,女屍的臉就掩在石板下,葉衛軍彎下腰,拿抹布擦去地上的酒液,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

李安民把這些都看在眼裡,隨口說:“別喝太猛了,小心醉倒,我抬不動你。”

葉衛軍笑:“不用你抬,我就在地上睡,到時借我件外套披著就行。”他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手指按在額心揉了揉,又倒了一杯,也不吃菜,繼續喝。

李安民看不過去了,拆了塊月餅遞上前,“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葉衛軍放下酒杯,支著下巴望她:“這是在關心我?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這麼想——那傢伙可能不是個人,就算身體爛了,還能再長回來。關心我的身體挺多餘的是吧?”

李安民把月餅放在他手邊,默默扒飯吃,葉衛軍喘了口氣,夾了一筷子肉放到她碗裡,說:“別光吃白飯,多吃點菜,趁熱吃。”然後拿起月餅像應付差事似的咬了兩口,伸手拿過李安民的杯子,把裡面的酒一口氣喝乾。

李安民小聲說:“那是我的酒。”

葉衛軍撐著額頭凝望她,眼睛裡紅紅的,李安民就在這種迫人的緊盯下吃完整碗飯,把空碗和筷子推到一邊,站起來挪了個位置,坐到葉衛軍身邊,見他還想倒酒,一把搶過瓶子放在桌下,皺起眉頭問:“沒你這麼喝的,衛軍哥,你今天心情不好?”

葉衛軍愣了愣,眼裡的紅潮稍褪,問她:“你這算是在關心我嗎?”

李安民被酒氣衝暈了頭,揮手扇風,理所當然地說:“我關心你這不是很正常。”

葉衛軍又問:“不怕我了?這段日子你一直不樂意跟我說話,嗯?”

李安民不敢看他的臉,摳著桌邊說:“你把我關起來,還不許我生氣?”

葉衛軍抓住她的手,用勁往自己身上打,“生氣就要有生氣的樣子,罵我一頓,打我幾拳,我給你解氣,別悶不吭聲地對我使用冷暴力。”

李安民當真在他胸口捶了兩拳,像在捶鐵板,她吃痛地收回手,氣不打一處來:“打你我疼,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想罵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罵起,我心裡難受,不想說話還不行嗎?你今天是來吃團圓飯還是來找碴的?你莫名其妙啊!”

葉衛軍托起打人的貓爪子吹了吹,把李安民抱進懷裡,拍著她的背說:“好、好,都是我的錯,你有氣就發出來,別悶壞了。”

聽他這麼一說,李安民更是火冒三丈,什麼叫別悶壞?她都被悶在地下多長時間了?現在來說這個不是存心刺激人嗎?

“早就悶壞了,都長黴了,你怕我悶,幹嘛要關我?你說啊!別拿姓宋的女人來忽悠我,你那個好兄弟張良就不是省油的燈,姓宋的搞不過他!你們要做什麼我不管,什麼事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出去曬太陽,回家洗澡!”

李安民在葉衛軍懷裡拼命掙扎,拽他的頭髮,撕扯他的衣服,把憋在心裡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再這麼被關下去,她真的要瘋了。葉衛軍坐著不動隨她打,等她鬧騰夠了之後才開口:“過兩天就送你回去。”

李安民愣住了,抬頭問:“真的?”

葉衛軍點頭,李安民還不敢高興得太早,繼續向他討保:“你不是又在騙我吧?”

葉衛軍說:“這事沒必要騙你,回去正好趕上國慶長假,你還能在家裡適應幾天。”

李安民信了七八分,心情大起大落,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她坐在凳子上發呆,過了好半天才嘟噥道:“我以為你打算關我一輩子。”等她死了之後,再把她和那具女屍淹在一起——就是因為有這種顧慮,李安民才沒敢把發現女屍的事說出來。

葉衛軍從桌底下撈出酒瓶,又往紙杯裡倒酒,李安民皺眉:“你還喝?”

“不多,就小半杯,團圓節圖個喜慶。”他自己拿一杯,遞給李安民一杯,笑道:“來,我們都慢些喝,今天要好好過。”

李安民覺得他的表現很反常,但是聽說能重見天日後就寬心了,沒往深處想,腦袋裡也實在塞不下更多雜事了。葉衛軍舉杯送上前,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