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骨頭哐啷的一聲掉到了天秤的大秤盤裡。在骨頭彈起來又再度接觸地面之前,就變成了黃色的火粉在空氣中薄薄地擴散開來。他散開來的身體滲透到遠處賀近處的空氣中,開始構築自在法。
被他那樣囑咐的如人類般大小的蛋卵——“兇界卵”加利,也不正經回應他,還是那副老樣子,那三副顫動著的面具用敷衍的語氣說道:
“經常拿這個盾來面對敵人呢!”“代替我受了傷呢!”“今天會揮多大作用呢!”但是,那三個聲音裡卻確實地包含了對他的回應。
摩洛不是用那副只有骨頭的寒酸臉,而是在呼吸中摻著笑對下一個人說:“琪爾諾伯格大人,我的‘拉比林託斯’動以後,就馬上把你傳送到‘那一邊’。請你儘量妥善處理……”
“快停止你那種像臨終遺言一樣的口氣吧,瘦牛!”
黑衣白麵的女人,“暗之水滴”琪爾諾伯格從途中打斷了摩洛的話。
這個牛骨的宰相,把那種東西——那種自己雖然也感覺到,但卻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表現得太過露骨了。
他們藏在心底的東西,就是恐懼。
亞西斯想要實現的“壯舉”,嘗試開創一個完全嶄新的時代,正因為如此,他們'葬式之鐘'不僅要面對火霧戰士,甚至還要面對在這個世界本身所引起的反作用力賀抵抗力,甚至會被其吞噬……對這樣的一種避無可避的東西產生的恐懼。
與他所擁有的實力不成比例的是,摩洛異乎尋常的膽小。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比其他的任何人都更能嚴肅地接受這份恐懼。
跟其他的“九垓天秤”不同,在危急時刻能以自己的力量突破重圍的強者的輕鬆心態,跟他是無緣的。他到現在為止擔任的都是一些戰爭時期外的組織強化和弱化敵人的工作。而且,在那個方面,他還是極其有能力的無人能代替的存在。宰相“大擁爐”摩洛並不是作為強者,而是作為賢者而為討伐者們恐懼的為數不多的“魔王”。
即使是那樣的他,也會遇到無法應付的情況,正因為這樣,才必須做好事前應對的準備,儘管時常保持著優勢,但是卻湧現出無數的敵人。
被壯大的夢想所深深吸引的他們,是決不會退讓的。
這樣的激烈衝突,絕不會得到平安無事的解決。
即使他們深深理解了這一點,他們還是要往前衝。
為實現亞西斯所期望的“壯舉”,作為其必要條件的“都食”與“小夜蹄鳥”的爭奪戰,還有現在正進行的“大戰”……在這過程中,長久以來在一起共同作戰的同輩們都被一個接一個殲滅了。因為大家都希望向前邁進,所以誰也無法阻止事態的展。
然後到了現在,這種缺落感,與即將迎來最後階段的“壯舉”相呼應,要進一步加增長起來。這並不是像預感那一類曖mei的東西,而是從過去的積蓄中獲得的,時間的實感。
摩洛在害怕,並不只是膽小的表現。只是用他聰慧的頭腦來把握著一切會把自己捲入其中的情況。而這種感覺,會隨著膽小程度的增加而變得更為明顯。
琪爾諾伯格非常討厭那樣的他。
老是比別人多一份心眼兒,多考慮一層,對可以看到結果的無能為力的事實感到害怕……為什麼只有他要遭受這種痛苦呢……不是太可憐了嗎。
所以她說出一句隱含著“不要太在意”這種意思的話語。
“就算是一絲不苟的人,認真過了頭只能讓人感到厭惡。只要我們贏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雖然她選擇的用詞卻完全不同。
但摩洛自然是按照她所說的字面意思來理解。
“確實是那樣,但是……”
如同與他那消沉的聲音相呼應一般,又一根骨頭掉落下來,變化成自在法,飛散開來。琪爾諾伯格覺得這就好像是倒數著永別之前的時間似的,氣得緊緊皺起了眉頭。
以為那種嚴峻的表情是對自己的責備而惶惶不安的摩洛,終於再次轉向了自己引以為傲的主人的化身——那團鮮豔的青色火焰。
“主人,為了不再讓‘天道宮’作出任何奇怪的舉動,我要將‘拉比林託斯’擴大成往常還要巨大的規模。我會盡可能地爭取時間,但是……”
“不需要再說了,我的宰相。”
亞西斯也忍不住打斷了這位愛操心的好助手的話語。
“行動,要快。”彷彿要把自己的聲音付諸行動一樣,他向鳥籠注入了更多的力量。這時蹲伏著的“小夜蹄鳥”身上的圖紋,已經延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