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幹脆由你來做菜吧,我能幹的廚師瑪瓊琳·朵——”
“才不要,麻煩死了,以前在卡斯提拉的時候,是因為正好有我喜歡的烤牛肉,剛好我也會做,其他料理都是順手做而已。”
聽著這段對話之際,佐藤感覺腹部的熱度慢慢擴散到全身,同時,瑪瓊琳她們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只有我搶先,太狡猾了……)
感冒的原因也好,這件事也罷,老是做出對不起田中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說服瑪瓊琳,讓田中也可以分享這杯威士忌加熱開水?
“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不要喝——比較好——吧!”
“閉嘴——笨蛋馬可——少胡說——八道——”
(該怎麼……說出口呢……)
不知是意外喝下酒精的關係?還是熱開水熱度的影響?或者因為枕邊對話的緣故?他的心情漸漸放鬆,意識陷入夢鄉。
吉田一美稍作休息之後,再次沿著泳池池畔走動,準備回到自由競泳水道的起跳臺位置。赤腳踩著經過日曬的水泥地板,感覺很溫暖舒服。
雖然她沒有在看什麼,卻一直感覺到混雜在持續進行的捉迷藏比賽中的一名參加者。鬼鬼祟祟沒出息,又沒有足夠的膽量擺出光明正大的態度,甚至有種無可奈何,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無力感。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自從向平井緣公然挑戰之後,數天來對於表白的恐懼,以及想繼續前進的心情相互拉鋸著。兩者均以從未有過的強勢逼迫著自己。
做還是不做。
至少希望能夠找出契機讓自己擺脫這兩者的拉鋸戰,讓自己的心情做下決定。只是,單單這個希望就耗費了不少時間。
身為情敵的平井緣像是牽制一般牢牢守在坂井悠二的身邊,原因還不止於此,另一個原因是,一名在多方面——不論是私底下還是公開場合——給予原本遲遲不敢採取行動的自己大力幫助的少年——
不經意垂下目光,捕捉到從一旁泳池出入口出現的雙腳。
“呃!?”
“哇!?”
差點就與對方撞個正著,一時重心不穩,正想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時,卻像突然撞到牆壁一樣臨時打住。
(啊……)
走進泳池池畔的是同班同學“眼鏡怪人”——也就是池人。他是一年二班的班級幹部,其他方面也相當可靠,是個平易近人的全能運動員。
看來他剛上完廁所回來。由於要上游泳課,所以摘下了等於是他註冊商標的眼鏡。眯細的雙眼透出擔憂詢問道:
“不要緊吧?吉田同學,腳有沒有扭傷?”
“唔、嗯……對不起,剛才在想事情……”
“是嗎?沒事就好。”
池面露略顯無力的微笑答完,便返回泳池。
(池同學……)
唯一一名讓自己能以自然的態度面對的男同學,且經常幫忙膽小的自己,是一位非常親切的同班同學。
之前也找他討論與坂井悠二之間的關係進展。他也為此採取更顯而易見的做法,想辦法讓兩人獨處。跟坂井悠二第一次約會,如果不是他幫忙開口,恐怕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然而,現在不能再尋求他的幫助了。理由無他,全是自己的錯。
就在數天前……
不費任何工夫,利用池人特地安排好的現成機會……
毫無任何準備,打算拉近與坂井悠二的距離……
結果,反而被迫看見他跟平井緣要好的畫面……
後來,她將內心的悲傷毫無節制地對著池人傾吐,導致他為了自己而當面指責坂井悠二,於是在自己對一切無能為力又嫉妒的複雜心情下,她把怒氣洩在他身上。
直到現在,每次想起自己任性自私又不可理喻的行為,就會陷入強烈的自我厭惡中。
然而,並不是因為得不到池的幫助才會與他感情破裂。不僅如此,在那椿事件生當天的放學時間……
“抱歉,吉田同學,我太冒失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言。”
他居然還向她道歉。
對方先行道歉反而讓她大吃一驚,自己也連忙表示歉意:
“別這麼說,我才該抱歉,池同學你根本沒有錯,我卻亂脾氣,把你當成出氣筒……全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面對池的時候,總是可以輕而易舉表達自己的想法。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