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以陶俑形態的鎧甲之姿顯現的「紅世之王」,已經被『炎灼眼的討伐者』夏娜,悉數打倒了。
烏阿魯感到自己已經越了驚歎的境界,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難以置信……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代表鎧甲殘渣的檜皮色火焰沒入地板,火粉在空中飛揚。周身散著愈強烈的紅蓮之光,手持大太刀,身披黑衣,屹立著的火霧戰士,如今連架勢都沒有擺出。她的動作中沒有迷茫,只是在身邊飄散著『這樣不行』的失望感。
(就好像……就好像,要被吸進去一樣。)
面對著她的烏阿魯,以鎧甲群攻擊她的「王」,最初能夠留手,甚至輕視她的輕鬆心情漸漸地被剝去,變成了全力、拼命地撲了上去。撲過去卻被輕鬆地斬開,時不時還被突如其來的強力斬擊碾個粉碎。
「被吸進去,被吞噬……這簡直就是,對,祭品。」
她就這樣追求著更賣力,更拼命的攻勢,帶著平靜的表情,就好像在遠處眺望著這裡所生的事情似的,將對我方攻擊手段的不滿足,對交錯而過的劍刃不在意的感覺表達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對她自己的強大都沒有感到絲毫喜悅。
「我現在,莫非已經成為了獻給魔神的祭品。」
無論烏阿魯如何的奮力攻擊,她都輕而易舉的跟了上來。應該說,他已經越了竭盡全力的階段,負荷運轉了。但卻只有自己是不是為了讓對手變得更強而竭盡全力的灰心感不斷地積壓到他的身心上。
(我現在不正是在被這個天罰神的契約者,所啃食嘛。)
不知何時,徒勞感已經轉變成這種妄想了。已經不是要捕獲重要人物,而只是要排除眼前的威脅,烏阿魯終於放棄了格鬥戰。
「果然,以貴賓的程度來對待的話,壓制不住呢……那麼,就讓我盡全力來做您的對手吧。請您千萬別死啊。」
扔下這麼奇怪的開場白之後,所有的鎧甲蹬著地板拉開了距離。位於空空如也的內部的檜皮色火焰分裂成了許許多多的小塊,然後從中飛出。這些小塊立刻變成了蜜蜂的形狀,並漸漸在廟宇的內部擴充套件成為黑壓壓的一片黑雲。
夏娜稍稍掃視了一下這一切。她只覺得與被幽禁前無法比擬的力量,正從用力踏下的雙腳,牢牢挺立著的身體,熊熊燃燒著的雙手,以及無限寬廣的腦海中噴薄而出。
(接下來是自在法嗎?……得注意別讓平衡崩潰了。)
她的心可以說在這裡,也可以說不在這。她正為了控制從自己身體中湧出的龐大力量而絞盡腦汁。將不斷出現在眼前的「紅世之王」斬開或是擊碎的動作,基本都是靠反射來完成,意識的大部分都投注在了控制這股力量上。
(在亞拉斯特爾回到自己這裡之前,誰都不能依靠。)
面對戰鬥,僅憑欲求心所引的力量,無窮無盡,該如何來控制這一切才好,一下子找不出辦法來。就算她想要將存在於那裡的力量有效地利用,就好像她之前一直做的那樣,卻始終沒能完全做到。
(我一定要憑我自己的做到……作為『炎灼眼的討伐者』。)
而就在她費心地想要控制這股巨大的如野馬般力量的過程中,心中某處也漸漸地浮現出一條能夠掌握全貌的線索。雖然難以控制,卻不是不能控制……
透過這許多次的戰鬥,她掌握了對自己確實的感覺。
(從基本的基本開始回憶力量的控制方法。)
在定下成為火霧戰士的契約前,當她還是人類的時候,並沒有接受過關於『炎灼眼的討伐者』的力量形態方面的知識,這是根據為了不給她留下先入為主的印象,從而能夠使這股力量成為自己心中所描繪所憧憬的那樣,這一教育方針所實行的結果。
(如果說……火霧戰士的力量是透過「契約者強烈的想像與「紅世之王」的力量相融合而顯現」的話。)
苦戰的道,路上,一道,光悄悄地照了過來。
所找到的東西是。
(對我來說『炎灼眼的討伐者』,究竟是什麼?)
還真是單純的問題。
抱著這個疑問,夏娜再一次審視了自己的樣子。
(——炎——)
飛揚的火粉,以及凝成塊似的火焰混雜其中,滿溢而出。
(——灼眼的——)
閃閃亮的眼瞳散著光芒,視野異常地清晰。
(——討伐者——)
手中揮舞的大太刀的軌跡,描繪出強大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