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這二十幾年來，蘇旦只對兩個女人說過。

一個是安小念，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遲黎。

遲黎怔怔地看向他，忽而，嘴角緩緩上揚。

她舉起手邊的酒杯，兀自對著蘇旦的杯子碰了碰，滿臉笑意道：“我是不是該叫你聲大哥？”

就像是拜把子似的。

蘇旦蹙了蹙眉，垂眸盯著桌上的杯子，這個傻姑娘。

真是……

他有些煩悶地將酒杯拿了起來，仰頭，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就這樣，兩人打打鬧鬧地又喝了不少，直到蘇旦見遲黎臉色緋紅，搖搖晃晃的模樣，無奈，只得將她手裡的酒瓶子奪了過來。

偏偏遲黎還舉著杯子，嚷嚷著再喝一杯：“大哥，咱們再喝一杯。”

這話，說得有幾分豪氣，卻莫名的，讓蘇旦覺得有些心疼。

酒瓶子被蘇旦拿走了，遲黎蔫蔫地趴在桌上，小嘴鼓鼓的，臉色緋紅，是真的醉了。

“我好久都沒喝酒了，我害怕，我一喝酒，就會在別人面前出洋相，露出自己本來的樣子。媽媽一直讓我多出去交些朋友，但是我……嗝～除了一群網上的粉絲，好像根本沒什麼朋友。”

“也對，像我這樣傻的人，誰願意跟我做朋友呢？不過……”

說到這兒，遲黎突然抬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看著蘇旦。

“嘿嘿嘿……幸好，我遇見了你，大哥。”

蘇旦眉頭動了動，於她而言，他的出現，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遲黎把玩著玻璃杯子，喃喃地說到：“你不知道，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他們，害得我自己沒了工作沒有收入。直到遇見你，即使我對你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但是我……嗝～”

“但是什麼？”

蘇旦湊近她，詢問道。

莫名的，心裡有些期待。

“但是我……是真的把你當好哥們兒。”

說完，她便沒心沒肺地趴在桌上，像是醉得不輕。

蘇旦剛才心裡的那丁點兒小期待，小雀躍，聽見她這麼說，一下子就蔫了。

只是好哥們兒？

他一個沒忍住，爆了句粗：“誰他媽想當你好哥們兒。”

說完，又十分認命地起身，走到遲黎身後，打橫抱起她。

遲黎還算乖巧，醉了也不瞎折騰人。

蘇旦抱著她進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面容姣好，小小的一隻，看起來柔弱又無害，可是誰又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無害的小姑娘，可是跆拳道和散打高手。

躺在床上的遲黎咂巴兩下嘴，又抿了抿粉嫩的櫻唇，燈光打在她的唇上，水潤而有光澤。

蘇旦呆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臉，以及，那誘人的唇瓣，不禁覺得口乾舌燥。

他喉頭一滾，身體不受控制地彎下腰，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緊盯著她的櫻唇。

近了，再近一點兒。

最終，他剋制住自己，吻了吻她的額頭。

輕聲在她耳邊說到：“晚安，我的……”

蘇旦嗤笑一聲。

兄弟嗎？

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