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少年,右邊的一個穿了一件黛青色寶相花紋面子的紅狐披風,相貌算的上清秀端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教養良好的公子。
左邊的少年穿了一身窄袖的出風毛紫貂皮長袍,右手還握著一根馬鞭。他身材修長,劍眉星眸,五官極其分明俊朗。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往一邊勾,這個表情在別人做起來像是有些不懷好意,偏偏在他臉上卻是讓人瞧著賞心悅目。
兩個原本悠哉悠哉邊走邊談笑的少年看見任瑤期的走了過來也是一愣。
任瑤期回過神來的時候忙收回了自己眼中那一抹複雜的神色。
“五小姐。”大管家見了任瑤期叉手行了一禮,見任瑤期沒有動,他回頭看了那兩位少年一眼,忙道,“五小姐,是丘家表少爺來了。另一位是他的同窗文公子。”
任瑤期聞言微微垂眸將頭低了,緩緩朝著他們福了一禮。
她記得他們,且記憶深刻。
丘家表少爺丘韞是她祖母任老太太兄長的嫡孫,如今在雲陽城的書院讀書,因為從雲陽城回薊州丘家要經過白鶴鎮,所以丘韞也算是任家的常客。
而在他身邊的那位並不是什麼文公子,而是雲陽城雲家的二少爺雲文放。
她之所以記得雲文放這個不相干的外人,是因為他們曾經是死對頭。
她聽說有些人天生八字不合,想必她與雲文放就是這一類。兩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互掐,到最後她離開任家的時候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讓她記憶深刻,想忘記都難。
上一世她第一次遇見他的確切時間已經記不清了,好像也是在這個迴廊。她因為與任瑤華吵架從榮華院裡氣呼呼的跑了出來。因跑的有些急,結果不小心撞到了雲文放身上。
然後雲文放當著眾人的面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這一聲口哨讓在場之人都“噗哧”笑了,也讓她顏面無存。
她當時委屈的不行,氣急敗壞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拋下眾人哭著跑走了。
那時候年幼,任性衝動,沒有想過後果。
結果就是她被任老太太關了半個月的祠堂,年也是在那冰冷的祠堂裡過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一片歡聲笑語,她連被人探視都不允許。因外頭的婆子忘了給她送飯,她又冷又餓又害怕,縮在供桌下哭。
他不知從哪裡溜了進來,扯著她的髮辮,挑起一邊的嘴角笑得惡劣如惡魔:“給爺磕三個頭,叫三聲‘好哥哥’,爺就與丘韞去給你求情放你出去如何?”
她當時恨他恨得要死,聽了這話想也沒想,跳起來就去撓他的臉,結果給他脖子上撓出了四條血痕。
最後暴怒的他被丘韞拖走了。
她這才覺得害怕,以為自己又要被罰。好在當晚她爹就求了任老太太把她接了出去。
又過了幾日,她偶爾聽丘韞的小廝說雲家二少爺之所以化名在白鶴鎮住了這麼久連過年也沒有回家,是因為他在雲陽城裡惹了大禍,將一個朝廷官員的小舅子給揍成了傻子,被雲老太太偷偷藏了起來。
雲家老太太與任老太太是遠房堂姐妹。雲老太太的父親原本是丘氏一族的族長。
因丘老族長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最後過繼了任老太太的兄長。
丘氏的老族長去世之後,就由任老太太的兄長丘新民接任了族長的位置。
丘新民是快二十歲的時候才被老族長過繼的,那時候雲老太太已經嫁到了雲陽城。任老太太這一房原本就是丘氏旁支,因此兩邊的關係不過泛泛。任老太太與雲老太太的關係就更遠了,平日裡也幾乎沒有往來。所以雲家二少爺會來任家避風頭也是別人沒有想到的。
她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悄悄將雲文放在任家事情透露了出去。
沒過幾日,雲家大少爺就過來將雲文放帶走了。
她以為她做的很小心,沒有人會知道。不想他臨走之前卻是突然湊到她耳邊冷笑道:“任瑤期,你會後悔的!咱們走著瞧!”
她被任老太太下令禁足,不能出紫薇院半步。
之後幾年她幾乎足不出戶,因此與雲文放相安無事。
後來爹爹去世,任家要將她送給盧監軍,母親病重之際讓周嬤嬤收拾了細軟偷偷助她逃離任家去雲陽城裡找外祖父一家。
不想逃到半路的時候遇見了打馬出城來的雲文放,她跪下來求了他放她一條生路,卻還是被他敲暈扔到了馬背上。
許久之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任家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