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敲鑼的就不是燕北王了,而是蘇家的老爺子。自燕北重建之後。蘇家重新組織起了龍舟賽,所以往年的第二聲鑼也都是蘇家人敲的。
外面依舊熱鬧,任瑤期卻是漫不經心,在這喧雜的熱鬧聲中。她輕聲道:“這個雷家真的是那個雷家嗎?”
她聲音很輕,幾乎就要淹沒在了外面的歡呼聲和擂鼓聲中,可是蕭靖西還是聽見的,聽得很清楚。
雖然他已經讓自己不為任瑤期驚訝了。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比一次的驚訝,看向任瑤期的目光十分複雜,就連一直注視著窗外的蕭靖琳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何出此言?”蕭靖西問道。
“我猜的。”任瑤期十分坦然地看著蕭靖西。
她確實是猜的。無憑無據。
雷家在十幾年間迅速積累財富,這當中肯定少不了燕北王府的助力,就如同韓家一樣。不過之前在與外祖母容氏的聊天中,任瑤期感覺道雷家與韓家不同,雷家雖然也有不少的商鋪,但是他最重要的還是保持了一個古老世家的習性,雷家的主子並不像韓家的主子們那樣“勤奮”,他們不親自掌管商鋪田產,儘管那位雷家家主看上去是個十分有手段的。或許暗中是他下的決策,但是明面上是管事們管事。
任瑤期敢打賭,雷家兩兄弟一定都精通那所謂的“君子六藝”,儘管這些東西大多數學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雷家給她的感覺就是,他們想要好好利用自己古老世家的名頭。以雷家以前的家族歷史,想要取代雲家成為燕北第一世家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打蛇打七寸,對然任瑤期對韓家也說不上怎麼熟悉,但是她就是知道韓家對對手的手段。
所以韓家要想輕而易舉解決掉雷家的威脅,只有讓雷家“名不正。言不順。”
“可惜這個雷家就是那個雷家。”蕭靖西意味不明地緩緩道。
任瑤期聞言不由得皺眉。
難道她猜錯了?
“不過……你也不算是全錯。”蕭靖西慢條斯理地道,臉上又恢復了他從容溫和的笑容,不過這個笑容卻是讓任瑤期忍不住想要給他一拳,給打沒了。
雖然任瑤期面上依舊溫婉柔和,可是蕭靖西卻似是聽到了任瑤期咬牙的聲音,不知為何他心下就有了些舒坦快樂,嘴角的笑容也不由得帶了些戲謔。
不過蕭靖西莫名其妙的得意沒有維持多久,蕭靖琳突然插嘴道:“雷霆的祖母只是個外室。”
蕭靖琳的視線依舊在外頭,只拿個後腦勺對著兩人,話語也是平平淡淡。
彷彿她說的只是“河面風太大”。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了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也不覺得自己拆了兄長的臺有什麼不自在。
蕭靖西臉上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任瑤期緩緩地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頭也不回淡定地揭穿謎底的蕭靖琳,又看了蕭靖西一眼,然後很不合時宜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神仙一般高不可攀清雅絕倫氣質斐然的蕭二公子,從耳根處慢慢地浮現出淡淡的紅霞。
任瑤期臉上的笑也僵在了哪裡。
此時的蕭二公子頂著一張秀雅絕倫的臉,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就是暈染了層粉紅的顏色,怎麼看怎麼詭異。
任瑤期輕咳一聲,低下了頭,仔細打量自己手邊的茶碗,彷彿那上面突然開出了一朵花兒來。
不看蕭靖西,任瑤期努力讓自己臉上不帶上笑,將心思放在了雷家的事情上,好給蕭二公子將尷尬掩飾下去。
她可不想真的將這位給惹到了。
蕭靖琳說雷家家主的祖母只是一個外室。
越是名門世家,越是注重血脈延續,最是不能忍受血脈混淆的事情。所以真正的名門世家一般都是不會承認外室所生的孩子,因為是不是血脈根本無法證明。
何況根底深厚的世家一般都枝繁葉茂,子嗣眾多,根本就不會缺那一兩個來歷不明的繼承人。哪一房即便真的子嗣單薄,也還有宗族在。這個時候宗族子嗣也比來歷不明的野種要可靠。
任家出的那樣的笑話只是暴露了任家淺薄的根底,說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雷家家主的父親就算是個丫頭所生的庶子那也算是雷家嫡脈一系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畢竟那是生在二門內的。可惜,偏偏是外室所生的。
現在任瑤期知道雷家是怎麼一敗塗地的了。
而燕北王府對雷家是知根知底的,但是蕭靖西也說了,燕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