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也失去平日的沉靜,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袖子裡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他滿臉失魂落魄:“不合理,這不合理……”
和杜克幾人失態截然相反,杜心雨統率的兵團,此時還未從一片死寂中回過神來。那些眼高於頂的戰力榜強者,此時卻是有如雕塑。
說實話,這些戰力榜強者,心裡是看不起什麼零部的。每一位戰力榜強者,不僅需要超凡的天賦,還需要無數戰鬥的磨礪,他們一步步踏上罪域最強者的行列,怎麼會看得上別人?
杜克他們服氣,兵團的模式他們認同,但是他們堅信,只要等他們掌握兵團的關鍵,什麼零部,註定要被他們踩在腳下。
但是剛才超乎想象的一擊,猶如一盆冰水,把他們從頭淋到腳。
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是多麼可笑。
光明要塞徹底炸開了鍋,沒有什麼比指揮官在自己面前被殺,更讓他們感到恐慌和害怕。要塞的城牆上,一片混亂,士兵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他們臉色慘白,眼睛佈滿恐懼,嘴裡發出自己也不知道的尖叫。
許多人第一時間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身體藏在掩體後。
轉眼間,要塞的城牆上,再也看不到一個站著的身影。
文康的嘴唇沒有半點血色,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他全身都在顫抖。在他不遠處,呂開身體完全蜷縮在城牆後,雙手死死抱住膝蓋,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嘴裡反覆唸叨著。
“完了……完了……”
是的,完了,每一個人腦海裡都是這兩個字。
伍軒雖然這些年不怎麼管事,但這支兵團是他親手帶出來的,他的威信和聲望在群士兵中無人可及。雖然這些年,他的作為並不能令人讚賞,但是依然是大家唯一的主心骨。什麼建功立業,什麼英雄,什麼未來,全都被他們拋之腦後。
“阿開,我們會不會死?”
文康的聲音帶著顫抖,他不明白,為什麼情況會突然變成這樣。
死亡,如此突如其來,如此之近。
呂開哆嗦著反覆唸叨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絕望瀰漫著整個罪門。
伍軒的死,對於整個戰場的變化,是有著決定性的。
和罪門的絕望低落截然相反,唐天這邊卻是士氣高漲。杜克之前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而來,但是現在,他卻看到了勝利之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剛才死的應該是對方的主將!”鍾離白神情亢奮,語速飛快:“聶秋剛才仔細測量過,罪門的要塞之光削弱了百分之十五。只有駐守要塞的主將死亡,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也是光明要塞的一個特點,要塞和主將的聯絡密切。雖然普通計程車兵也可以動用一定程度的要塞之光,但是大範圍、大威力的手段,無一例外,都需要主將主導。”
大家神情都非常振奮,每個人聽得都很仔細,大夥都知道論起對光明要塞的瞭解沒有人比這兩人更多。
鍾離白接著道:“所以,削弱百分之十五隻是表面,實際遠不止這些。對方計程車氣可以想象,也低落到極致。不知道光明洲是什麼情況,但是光明武會的規定是,主將亡而士兵無損,那證明士兵保護不力,所有計程車兵都要受到處罰,這種處罰極為嚴厲。”
唐天道:“光明洲一樣。”
他的臉色略有些蒼白,剛才那一擊,威力絕倫,但是他的消耗極大。
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唐天臉上,混雜著崇拜、敬畏、恐懼,這個年輕得過份的少年,終於讓這些眼高於頂的罪域精英們服氣。
“那敵人一定到了崩潰的邊緣。”鍾離白的眼神如刀,語氣斬釘截鐵:“主將身亡,茫然無措。處罰在後,看不到希望。茫然而絕望,這是他們最低谷的時候,只要遭遇到打擊,他們就會高山上鬆脆的積雪一樣,只要一聲響,就會轟然崩塌。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喘息之機,我們要立即對他們發起攻擊,直至他們崩潰!”
杜克毫不猶豫站出來:“我們來!”
杜心雨亦站出來道:“我部請戰!”
其他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再度看向唐天,只有鍾離白和聶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是要加入到大人的陣營麼?
唐天沒有猶豫,斷然道:“好!”
“請大人拭目以待!”
杜心雨學著鍾離白聶秋利落地行一禮,她雖然個人實力並不算強,但是謀略眼光,卻極其出色。她雖然早就和兄長訂下加入唐天的計劃,但是卻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