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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部分

人去戰鬥嗎?我去戰鬥!要有人送死?我去死!為什麼要去驚擾他們?為什麼連死人都不放過?

陡然亮起的青銅色光芒,透過從舷窗,映在阿信猙獰的臉上,痛楚是如此清晰,清晰得讓小蠻心中痛。

劍身的嗡鳴低沉,如同漲起的潮水,聲音越來越大。

這聲音……

阿信一怔,他下意識抬起頭。

高高舉起的青銅劍,就像高高飄揚的南十字兵團戰旗。

低沉的劍鳴,彷彿百萬人齊聲怒吼,他們是如此憤怒、如此不甘,如此慷慨悲壯。

唐天有如魔怔,低沉的劍鳴,讓他全身不自主的顫慄,他的腦海中浮現在安息之海,他所見到的終身難忘的那一幕。

那一**從安息之海沖天而起撞向天幕粉身碎骨散落大海的身影。

那一眼望不到頭渾身佈滿裂紋,彷彿摔碎又重新粘合滿臉的瓷人。

那百年沉睡換來的一戰,在萬年裡不斷重複,同時重複的還有那句“一百年後,吾等在並肩!”

唐天的身體顫慄,耳畔迴盪著安息之海上咆哮的怒吼,眼前閃過瓷人破碎絕望不甘臉上,轟然戰意就像滾燙的岩漿,從他身體的每個部位碾壓而過。

身影衝入逆光之中,漫天的劍鳴伴隨唐天嘶聲怒轟。

“兵團生死未知,吾輩豈可安息!”

光從舷窗投進船艙內,阿信如遭雷擊。

第九百零二節 當年的光,照亮如今的你

當唐天高高舉起不死劍,低沉的劍鳴,就像迴旋的氣流,環繞著他,回應著他。

唐天激動莫名!

自從他悟出覺醒神裝之後,他已經習慣了戰鬥時的絕對冷靜。可是,當劍鳴響起那一刻,所有的冷靜全都被他拋之腦後,難以形容的激動充斥他全身。

唐天沒有見過這樣的兵團,沒有見過這樣的魂魄,沒有見過這樣的信念。

能與這樣的信念並肩作戰,何等榮幸!

吾輩豈可安息!吾輩豈可安息!

唐天的怒吼在空中迴盪,低沉的漫天劍鳴在回應著他,跟著他怒吼,跟著他激盪,跟著他咆哮,彷彿要把積澱萬年的不甘和憤怒一吐為快,彷彿要把那破碎萬年的臉重新撫平,彷彿要把自己的安息之地粉碎。

豈可安息!豈可安息!

這是萬年裡破碎過上百次的靈魂啊,只因為一縷微末黯淡得幾乎要融化在黑暗的希望。他們放棄安息,他們忍受著百年的孤寂,換得一次幾乎沒有勝利希望的機會。他們燃燒自己所有的光和熱然後被粉碎,他們默默舔舐*著遍佈全身的傷痕,在黑暗中沉睡,等待著百年後的覺醒。

這一萬年的黑暗、絕望、苦苦掙扎是他們穿不透的硝煙。這一遍遍復刻的悲壯,無關乎勝利,而只關乎那面始終在他們心中飄揚的南十字兵團戰旗。

當唐天舉劍高呼“兵團生死未知,吾輩豈可安息!”,不死劍的嗡鳴響徹天際,天空的雲朵被絞得粉碎,天地間的能量被攪動,向唐天湧來!

唐天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條條光帶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它們帶著攝人心魄的尖嘯。

能量束破空聲愈發尖利刺耳,不死劍的嗡鳴卻是愈發低沉悲壯,它們混雜在一起,讓唐天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戰慄。

他聽到百萬將士此起彼伏的不甘怒吼,他聽到飛蛾撲火撞擊蒼穹的壯烈,他聽到一名裂痕滿面的將軍,對著內心的失望和挫敗,對著無邊無際的沉默碎瓷士兵們,對著寂寥黑暗的安息之海,對著即將沉睡的百年和已經失敗過的不知多少年,對著那深愛卻遙遠而不知是否還存在的兵團,他大聲呼喊,鼓舞士氣,說百年之後我等再見,說百年之後我等再並肩。

歲月如河,總是會漸漸洗去鮮血之熱。

老將不復血勇,他不說勝利,不說成功,只是說百年之後我等再並肩。老兵不復血勇,他們沉默,他們失落,只是百年之後醒來,只是從安息之海躍起,只是撞向蒼穹,只是高呼兵團生死未知我輩豈可安息,只是粉碎。

如安息之海一般廣闊的寂寥和悲傷充斥唐天的身心,當是,卻有著比安息之海還要廣闊的堅定執著,燃燒著唐天的身心。

天地彷彿驟然暗下來,寂寥瀰漫,唐天的腳下,波光粼粼,黑色的海洋一望無垠,那是安息之海。

唐天站在安息之海上,他的身體彷彿在燃燒,但是他的眸子卻複雜難明。

高舉的不死劍,被他豎在胸前,劍身銘刻的文字,倒映在他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