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心領了。不過奴婢只是名姑姑,怎敢和呂大人同桌而食。如若亂了規矩,宜妃娘娘該罰奴婢了。”
呂榮有些尷尬,但又不知該說什麼。這菡姑姑話說得頭頭是禮,他又能說什麼了。即便拿了自個的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也只能受著。
“姑姑一路辛苦了,便不打擾姑姑休息了。”呂榮笑呵呵地道,而後對著一旁的呂管家吩咐道:“呂管家,帶菡姑姑去竹歆雅苑。”
呂管家上前,“菡姑姑請。”
菡姑姑跟著管家而去。但未走幾步卻停了下來,未回身,但就道:“呂大人如今也是從一品的官,吳越規矩,官員妾室不得露面見重客。今日呂大人卻帶了個姨娘出來迎奴婢。雖然奴婢身賤,卻也是代表著宜妃娘娘。呂大人此舉,輕視奴婢便罷。且別有他意——”
說完,顧梓菡轉身出了遊廊,走進了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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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柴房內,呂梓菡趴在草堆上。
她好痛——
背上被鞭子打過的地方如被螞蟻啃食,又如被火灼燒一般的痛。痛得讓人鑽心,痛得讓人發恨。
她被關在這一天一夜了。
她本是呂家的嫡女,是吳越戰將顧太公的外孫女。應該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但是,她活得卻比下人還不如,生命比螻蟻還輕賤。
兩年前,她、沐兒和娘從錦繡苑被攆到了破院。開始了向下人乞食的日子。後來娘瘋了。
前夜,娘病重,她一路給他們磕頭,求他們救娘,無人理她。她獨自上街找來大夫,但卻未想,回到家得來的卻是娘被活埋的結果。
她站在大堂上,看著那個曾經抱著無數憧憬的爹冷聲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待娘?”娘死了,枉死。他卻不問不顧,任由娘走得如此冤枉。
呂榮冷眼看著她,目光寒厲而無情,“你娘走了,別胡鬧,否則別怪本官不念舊情!”
“舊情?”她放聲大笑,胸口發痛,那是一種從心底竄出的恨,是那個她努力想要掩埋,卻被人活生生挖出來的恨,食心啃骨般痛的恨。
她死死地咬著牙,憋回眼角的淚,硬生生地不讓其流下。
她看著呂榮一字一字地道:“太和九年,娘為救爹而身中兩刀,爹曾說護她一輩子的。”娘病了,病得糊塗,連她和沐兒都不認識,但卻獨獨記得他說過的每句話,每日坐在院門前等著他,和她們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過往,與爹的過往。
呂榮臉頓時臉一白。
“太和十一年,爹受牽連入獄,娘不顧七月身孕頂著雨跪在顧家大門外求了一整夜。而後大舅將爹從刑部接出時,爹曾答應善待娘一輩子的。”
呂榮眼裡劃過一抹恨,咆哮道:“住嘴。你以為顧家給些恩賜,便要讓我呂榮乖乖裝孫子嗎?”他呂榮是靠著顧家上位的不假。但那又如何,如今顧家歿了,他呂榮卻成了新的權貴。
她微愕,而後大笑,笑裡透著心寒。“你如此絕情,便因為我的早產是吧。”這便是他心裡的刺啊!娘懷她七月半生產,便落了閒話。
娘還清醒時,讓她們不要恨。說爹有朝一日會想明白的。可換來的卻是一個慘死。
她如何能不恨。如若他有一絲護她們,娘如何會瘋,如何會死得這般慘。
她看著他,眼裡是比寒風更冷的凌厲,“他人一句你便信,娘為何會早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娘是因為救你才傷了元氣,才會早產。而你,卻聽了他人的話,如此待娘。呂榮,你果真是狼心狗肺的人。”
“閉嘴,你個不知感恩的東西。我養你十一年,便教出如此個東西。今兒我便打死你,也好過你日後玷汙我名聲。來人,拿鞭子來。”呂榮眼裡露著厭惡和狠毒,他呂榮容不得任何人嘲諷他,特別是顧家的人。
整整五鞭打在她背上,沾了鹽水的鞭,讓她昏厥後又被活生生地痛醒了過來。
接著,她被他丟到了柴房,他命人不得給她吃的,要活活餓死她。
“吱——”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抹水藍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怎麼傷成這樣了!”輕柔的聲音帶著惋惜聽上去讓人覺得是個極其纖細且善良之人。
呂梓菡抬眼看著站在眼前的人,藍色的衣衫,是上好的絲綢做的,裙襬上的牡丹是用金線秀出來的,頭髮上那百年珍珠映在燭光中,好一副貴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