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凌峰此時依然憤慨，沉聲說道：“我沒有道歉，甚至提出離婚，兩家的長輩們都很憤怒。

“我的父親怒不可遏，叫來了律師，寫了協議，同意可以離婚，但是我從此離開嚴家，淨身出戶，也不準見孩子。

“父親篤定我不會離開嚴家的，大不孝的事情，是有悖嚴家祖訓的。父親便叫慕容小姐先簽了字，然後想要我服軟，去哄慕容小姐。

“慕容小姐猶豫過，但是她以為有我的爸爸和慕容家替她撐腰，我最終會屈服，所以她簽字了。

“我的父親把離婚協議甩到我的面前，命令我要麼簽字，要麼道歉。

“我被壓抑很久了，從十幾歲慕容小姐非要跟我戀愛開始，我就想要擺脫這段關係。

“我簽字了，不僅簽字，還把離婚協議簽字的那一頁拍下來，釋出到媒體上，宣佈我嚴凌峰本人從今以後不再是嚴家人，從此孑然一身。

“我的做法很絕情，當時年輕氣盛，不管不顧，父親被我氣病了大半個月。

“我離開了嚴家，我是獨子，只有暮凜一個孩子，我父親想把暮凜留下，可是慕容小姐悲悲切切地不願離開孩子。

“父親讓她繼續留在嚴家，撫養孩子，她依然有夫人的地位，不過她跟我離了婚，嚴家人稱呼她為慕容夫人。

“變得自由的我去找岫，我告訴她，我現在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她還願不願意接受我。

“岫卻說她希望過平靜的生活，帶著孩子長大就好，不想再戀愛結婚了。

“我很沮喪，說那就做朋友吧，我除了她，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我租房子住到岫的隔壁，去證券公司找了一份工作。岫那時不拍戲了，她做了經紀人，工作忙時，我替她帶著孩子。

“那時揚揚，揚揚就是司然，他的原名叫林瀚揚，他拍戲以後才用了顧司然的藝名。

“那時揚揚比別的孩子悶一些，我們擔心他會不會自閉，醫生檢查說沒多大問題，要我們跟他多說話。

“我把工作帶回家裡做，可以帶著揚揚，後來揚揚差不多兩歲才會說話。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了我爸爸。

“岫哭了，我沒有教過揚揚說爸爸，我們不在他的面前提爸爸這個字眼，可是他叫了我爸爸。

“我百感交集，真的，百感交集。我很愛孩子，其實我也想暮凜，但是簽下那份協議後，也註定了我沒有再去看望他的權利。很多事情……難以兩全……”

嚴凌峰的聲音哽咽，他頓住了。

好一會，嚴凌峰才再暗啞地說道：“我和岫本就是相愛的，我們結婚了，很快有了我們的寶寶。

“岫從那時離開了演藝圈，我們打算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撫養著孩子們長大。

原本一切可以這樣細水長流，歲月靜好的，可是我和岫的女兒出生之後的第三天……”

嚴凌峰難過地哽住。

“爸爸！”夏九九撲進爸爸的懷裡，忍不住哭了。

“九九，”嚴凌峰疼惜地抱緊女兒，“那時，我們還來不及給你取名字，我們叫你月月，因為你是晚上出生的。如果以後，九九還是想叫夏九九這個名字，爸爸媽媽同意。因為給你取這個名字的爸爸媽媽，代替我們給了你父母的愛，我們應該給予他們一份虔誠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