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小人得志都是這樣,犯不上和他一般見識。”石冠中不想節外生枝,寧事息人的說。他知道,酒井要對抗日的老百姓動手,離不開趙奎和他的治安隊。在趙奎手裡,有一份長達幾百人的抗日名單,他們認識這些百姓,能真心實意的為鬼子幹這喪盡天良的事。他還知道,趙奎早就恨上他們了,尤其是米不梁死了之後。現在酒井寵他,你不惹他,他還要找機會來報復你,只要他常在酒井耳朵邊吹風,皇協軍的日子就不會好過。君子好惹,小人難纏啊!
“大哥,咱們皇協軍就落到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地步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焦長禮插話了,靠山抗屬被劫,趙奎也把他告了,如果不是石冠中頂著,他同樣會很麻煩。
“老四,不要治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像趙奎這種小人,做事是不講良心的,也沒有道德底線,他可以把心賣給他的主子,我們誰也做不到,日本人喜歡他是正常的,這時候和他頂著幹,吃虧的一定是我們,人在屋簷下就要低頭。我今天找你們來就是要告訴你們,小野走了,風向變了,酒井不太信任我們,從現在開始,我們做事要慎重,對手下的弟兄尤其要說明這一點。”石冠忠鄭重其事的說。
幾個人見石冠中說的這麼嚴肅,才意識到了局勢的嚴重性,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不說話了,屋子裡暫時陷入了沉靜,紛紛掏出煙來吸,一時間屋子裡變得煙霧騰騰。
鄭雄首先受不了這種壓抑,甕聲甕氣的開啟了話匣子。“大哥,說說掃蕩的事。”
“這次掃蕩和以往不同,酒井不但要消滅所有的抗日武裝力量,還要消滅所有的抗日老百姓,西河肯定有一場血雨腥風。”石冠中語氣沉重的說。
“好大的口氣,支援抗日的老百姓多了,他真的敢都殺掉?”焦長禮問,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他有什麼不敢?日本人殺中國人,什麼時候手軟過?”石冠中說到這嘆了一口氣,又說。“除了小野還把中國人當人,哪個日本人見了中國人不是趾高氣揚的,好像他們天生就是主子,我們天生就是奴才。問題是他們不但自己要殺,還嚴令我們也去殺,誰違反了軍令,軍法從事,酒井是說的出來做得出來的那種人。”
“哼!那可由不得他們,槍攥在我們手裡。”焦長禮接過話去,臉色都變了。“大哥,醜話說在前面,讓我的弟兄向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開槍,我不會幹。”
“我和老四一樣,不幹。”鄭雄緊跟了一句。
“我也做不來,誰都是爹生父母養的,只有一條命。平時弟兄們偷個雞、摸個狗,給老百姓製造點麻煩,我們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當兵的,就這熊樣,水至清則無魚。可是讓弟兄們向老百姓開槍,他們不會幹,我們也張不開這個嘴,都是中國人啊!”曲營長是最後說的,但是話說的很沉重。他知道自己的部隊裡,同情抗日的就不少,別說自己下不了這樣的命令,就是下了,有幾個人會聽也是未知數。曲營長打仗雖然沒有多大本事,但是因為對下面寬厚,部隊到是很團結,軍官們也很尊敬他,他也為這一點感到自豪。
石冠中見三個弟兄都表了態,知道自己當初的看法沒錯,心裡更不安了。“你們說的都沒錯,我們是軍人,軍人的槍是用來對付軍人的。和運河支隊打仗,那是沒有辦法,他們那一套我們不喜歡,雖然都是中國人,也還說的過去,政見不同麼,至於向老百姓開槍,那是我們不應該乾的。可是你們不要忘了,咱們現在是在端日本人的飯碗,你不聽他的,頂著幹,飯碗就沒了。所以我們得想個辦法,不能明著來,別拿雞蛋去碰石頭,咱們還要養活老婆、孩子。”
“大哥說的也是,畢竟西河是日本人的天下。”曲營長看出了石冠忠的擔心,就接過話去,眼裡的衝動少了很多。“不過我在想,日本人總不能摁住我們的手開槍吧!辦法總會有的。”
“大哥,當初咱們不投降日本人就好了,免得受這窩囊氣。”焦長禮憤憤地說。
“老四,別亂說話。”石冠中嚴厲地說,他不敢讓反日的情緒在部隊蔓延,那會出大事。“當初投降日本人並沒有錯,如果不投降,現在你我弟兄能不能活著都難說。國民政府那個熊樣,你能指望?中央軍都不行,何況我們是雜牌軍。gongchandang和咱不是一路人,咱又不能上山當土匪,不投降日本人,那就真的完蛋了,咱們現在受點窩囊氣,很正常。俗話說,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只要腦袋在,軍隊在就有了實力,有了實力一旦機會到了,咱們就有說了算的時候。韓信能忍受胯下之辱,才成就了大業,將來不管是誰坐天下,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