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捉迷藏,把個米不梁氣得直翻白眼,卻又無可奈何,你總不能不讓人家上茅廁吧?俗話說:管天管地,不能管人家拉屎放屁。
隊伍終於啟動了,前後這一耽誤,一個多小時沒了,本來涼爽的氣候,由於耽誤了太多時間,太陽已經升高了,熱騰騰的氣息漫山遍野地爬了出來,從大地上飄來的,不再是穀草的清香,變成了糞肥的臭味,而且這臭味越來越濃。在臭味當中,一種叫不出名字的小昆蟲,興高采烈的團團起舞,不時的撲到他們臉上、脖子上,弄得他們奇癢無比,只好不停的驅趕。由於身體的運動,自身的汗氣揮發很快,那些小昆蟲就前呼後擁的跑來和他們擁抱、親吻,弄得他們像是掉進了昆蟲陣裡,癢癢得更厲害了,有的人就忍不住的往山上跑。山路雖然難走,可是有樹木遮陰,涼快多了,四周傳來的是野草的芳香。看見有人鑽山,當然就有人跟著。大夥一看鑽山的人沒有受到斥責,依排長又不說話,就都不用麻煩排長大人下令了,紛紛的棄土路開始上山。
米不梁本想阻止,一來他沒有這個權利,二來他也聞不了大糞的臭味,就跟著上了山。山上的樹木雖然不密實,但是和山下比,涼爽多了,地面上泛出的,是芳草的清香,而且可以看見蟈蟈,螞蚱等昆蟲。皇協軍們一邊走,一邊抓著螞蚱,一個個興高采烈的,這情景哪裡是來執行戰鬥任務,有點像是來踏青,看得米不梁直皺眉頭,心說這個依排長不會帶兵,把隊伍帶得這樣懶散,缺少紀律性。
米不梁哪裡知道,依排長故意這樣做的。在曲營長的隊伍裡,依排長帶兵優秀是出名的,手下士兵的軍事素質遠遠高於其它隊伍,否則曲營長也不會點他的將。如果不是做人太正直,有反日情緒,石冠中對他不放心,早就當連長了。
山上的路看似不長,可是十分難走,眼看著太陽跳高似的往上穿,前面的路還是無盡無休,照這樣走下去,不知哪個猴年馬月才能走到李家窯。米不梁急了,攔住了依排長的去路,用哀求的口吻說:“依排長,十點多了,我們才走了一半路,還是下山吧,去晚了,那些抗屬就跑光了。”
“你說的也是,這幫兔崽子,一點苦也吃不了,聞聞大糞味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這就下命令。”依排長一臉嚴肅的說,說話還真算數,立刻下了命令。被他連罵帶嚇唬,撒羊似的皇協軍終於下了山,規規矩矩的排成了隊形,重新走到了山下的路上。可是他們像是被慣壞的孩子,不一會兒有人大喊嗓子冒了煙,要求去村裡找水喝。開始是一個、兩個,後來就是一大群,誰也不肯往前走了。依排長一臉難為情的嘆了口氣,用商量的語氣對米不梁說:“米隊長,你看這事咋辦,他們跟我耍賴皮。”
米不梁明白,依排長這麼說是把球踢給了他,他要是不同意,那就得罪了全體皇協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些當兵的,你把他們惹翻了,別說指望他們幫你打仗,說不定趁亂會給你一槍,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米不梁還明白,就算完不成任務,也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再說了,依排長的口氣其實是在告訴他,他和那些大兵是一夥的,心裡同情他的部下。現在的米不梁真後悔,帶著這些老爺兵出來幹什麼,哪裡是在幹公事,簡直就是旅遊,這樣的部隊遇到了事,能頂用?
“那就讓弟兄們先弄點水喝。”米不梁只好裝做大度了。
“好,既然米隊長體諒弟兄們的辛苦,弟兄們,動作快一點,別他媽的像老孃們,走路慢慢騰騰的。”依排長煞有架勢的說,臉上的紋路繃得很緊,像個包公,肚子裡笑得快放炮了。一路上他略施小計,就把米不梁玩得成了蝦米。什麼樣的帥,帶什麼樣的兵,真是一點也不錯,有曲營長這樣的營長,就會有依排長這樣的排長,他很好地執行了曲營長的指示,在不動聲色間,把隊伍最醜陋的一面展示給了米不梁,到時候完不成任務,依排長也算盡了力,隊伍的素質就是如此,誰又有什麼辦法?
隊伍剛剛喝飽了氺,馬上就到吃飯的時候了,只不過米不梁還沒有想到這一層。十幾裡的路程,依排長硬是拖了一個上午,本事確實夠大的。轉過了前面那個山口,就是通往李家窯的大道,米不梁終於鬆了口氣,心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進駐李家窯了,依排長的隊伍不會再有事了,這一次他要一血前恥,把那些抗屬一網打盡,讓別人看看,誰還敢抗稅。可惜他的美夢剛剛開了頭,隊伍又停下了腳步。
“你們怎麼……”這一次米不梁可真急了,好不容易要到地方,皇協軍又放挺了,這不是成心要他難看嗎?
“米隊長,你別怨弟兄們不走,也不看看幾點了。”一個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