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齊連長一樣幹。中國人再賤,也是個人,不是他媽的畜生。要是你們國家的女人被別人當面弓雖。女幹,你小野君會不會幹?面對這樣的好漢,讓我在背後捅刀子,我他媽的還叫個人?我說完了,你愛咋咋地,皺一皺眉頭,不是爹媽養的。”
小野被袁喜才罵愣了,一時到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抓他吧,他說的是實話,公田的確幹得不是人乾的事,也是他不恥的。不抓他吧,他公然辱罵大日本皇軍,簡直是無法無天,可是他講得的確有理,換了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要是有人侮辱他的國人,他自然也不會幹,何況袁喜才並沒有隱瞞他的觀點,這個人真是有骨氣,小野打心裡喜歡這樣的人。“你的應該明白,公田君的不是,由我們的軍法來管,齊連長的背叛,那是不能原諒的。”
“我不這麼看,事出有因。”袁喜才說,見小野重新坐下,他也坐了下來,點著了煙就抽了起來。這些話他早就想對小野說了,就是得罪了小野也得說,要不心裡堵得慌,他就是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光腳不怕穿鞋的性格。
還真別說,當袁喜才豁出去了,小野拿他沒有辦法。在袁喜才的思想裡,只有小我,沒有大我,他就是這個認識。他看好了某個人,可以為他肝腦塗地,但是你不要和他談國家,國家不屬於他,一切跟著感覺走。在袁喜才來說,土匪就是土匪,土匪有土匪的是非觀,但是小野明白,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人用好了,會死心塌地的為你服務。“算了,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我也不想追究了,只是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做個真正的軍人。真正的軍人是什麼?首先是服從,你的明白?”
“我的不明白。”袁喜才來了犟勁,也許是憋得太久了,他完全忘記了誰大誰小,誰是主子,誰是奴才,眼裡的目光充滿了挑戰。“誰把我當人,當朋友,他的話我自然就聽,誰在我面前擺主子的架勢,瞧不起我袁喜才,老子絕不伺候他。話說明了,像酒井、公田那樣的人,老子絕不**他。”
“你在胡說些什麼?”小野似乎不認識似的看著袁喜才,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麼藥,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話十分衝,一次次的冒犯大日本的天威。就憑他今天的話,殺頭都夠了。
“讓我把話說完,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袁喜才粗暴地打斷小野的話,往日的溫文爾雅全不見了,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野獸。“我不管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誰讓我佩服我就聽誰的,誰把我當朋友我就把他當朋友。你們有些日本人太能裝bi,覺得穿著和服就高人一等,放屁,老子不買賬,日本人中草包多得是,這樣的人我憑什麼聽他的?他們算是哪根蔥?老子十六歲就出來闖世界,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當年的林強、李威都在老子面前裝過,認為我們是土匪,理所當然的低人一等,結果怎麼樣,老子不買賬,讓他們滾蛋。我為什麼選擇了你小野?是你把我們當人,沒有小瞧我們。你做事公道,有頭腦,我服。在西河,除了你小野、肖鵬,我誰也不服,誰也別想對我指手畫腳。我的話說完了,想怎麼辦你說了算,我擎著。”
袁喜才真的說完了,氣呼呼的坐著喘粗氣,真的不再說話了,大口大口的喝著水,一副生死不懼的樣子。
小野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老學究遇到了新問題。他一直以為很瞭解土匪,瞭解袁喜才,現在才知道錯了。看來在土匪身上,不光有貪婪、狠毒,還有義氣和自尊,而且自尊佔有極為重要的位置,今天的袁喜才在這一點上表現得十分充分,毫不掩飾。對這樣的軍人,你不能只靠軍紀來約束他,他有自己的行為底線,倫理準則,這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改變的。用好了,這是一把鋒利的刀,惹翻了,就是一隻吃人的猛虎,隨時都可能傷人。他們沒有國家、集體的概念,隨意性很大,做事就是憑著個人的憎惡,就像袁喜才說的:我服。他只有覺得你比他強,他才會佩服你,聽你的驅使。什麼正統啊!高貴的出身啊!在他們面前統統沒有用,他們有著自己那一套評定是非的標準。
新的掃蕩就要開始,袁喜才這樣的人是用得著的,特工隊的戰鬥力是一把刀,在這個時候應該不計小節,反正他對自己還是聽命的,自己可以駕馭他,那就允許他身上的毛病存在,假以時日,慢慢的修理吧!這麼一想,小野終於明白自己該怎麼說,怎麼做了。
“袁隊長,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因為你不同於一般的綠林好漢,不然的話,憑我的身份,也不會親自到你的山寨去請你,你說是不是?”
“是的,這也是你能讓我下山的主要原因。”袁喜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