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才上大學的。將要大學畢業時,國家進入了戰爭的狂熱中,要想盡早的變成貴族,進入軍界是最佳的選擇,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就要到手的文憑,轉而投考了陸軍士官學校,加入到了軍隊之中,果然才幾年時間,他就做到陸軍中佐。憑他的聰明和森嚴秀潔旅團長對他的信任,用不了十年,他就會成為將星。可是一旦戰爭敗了,結果會完全相反,他會成為戰犯,這就是他感到恐懼的根本原因。突然,桌上激烈的電話鈴聲如鬼叫般的傳來,打斷了他那紛亂的思緒。小野惱怒的走到電話機前拿起了話筒剛要發火,兩條腿就像觸電似的併攏了,臉上現出恭敬的表情,然後匆匆的換上衣服走了出去。
電話是森嚴秀潔打來的,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偶然相識的,卻一下子成了望年交。森嚴的氣度、學識、軍旅生涯和聰慧,和那些古板的日本軍官相比,無異於天壤之別,讓他極為傾心。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他被好友——松岡雅至帶去參加酒會,當時他手裡拿了一本中國畫冊,沒想到這本畫冊成了媒介,森嚴那雙不大的眼睛厲電似的射向了他。在松剛引薦之後,雙方很快的攀談起來。
“小野君,在你看來,中國畫的精髓在哪裡?”森嚴見他手中拿著畫冊,單刀直入的問,右手隨意的轉著酒杯。
“是意境,將軍閣下。”他努力的平靜了下臉上的表情,語述放緩的說,畢竟,他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森嚴這樣的大人物,戰戰兢兢是難免的。
“中國山水畫的寫意是神奇的,它會把你帶入難以想象的境界裡,讓你在幻覺中去尋找真實,這是多麼高雅的品味。啊,誰是中國山水畫的鼻祖?”森嚴像是提問,又像是隨口說說,目光溫溫的對著他。
“閣下,是米芾麼?”他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是王維。”森嚴搖搖手中的酒杯,用肯定的語氣說,但是目光中還是帶有讚許,因為那會兒的日本,年青人只對戰爭和政治感興趣,不在對學識入迷。
隨後兩個人由中國畫談到了中國歷史和哲學,談到詩詞和古董,共同的愛好和品味,讓他們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不長時間,他就被調到了森嚴旅團。
“坐,小野君。”看見小野走了進來,身穿和服的森嚴秀潔略顯疲憊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閣下,您找我……”小野謙恭地說著靠近了森嚴,在他對面鬆軟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睛看著森嚴在沏茶。兩個人都喜歡中國茶,在這戰火紛紛的中原大地,喝到鮮嫩的碧螺春並不是容易的事。
“沒有什麼事,只是想隨便聊聊。帝國和美國開戰了,你怎麼看這件事?”森嚴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只是灼亮的目光裡,似乎有著一絲隱藏不住的憂鬱。
小野的心微微抖動了一下,擔心刺激森嚴的感觀,但是出於對森嚴的尊重,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閣下,我認為這一仗是不可避免的。”
“哦,”森嚴不值可否的“哼”了一聲,表情上看不出同意還是反對,只是鏡片後面反射的光澤在告訴小野他有些詫異,希望他說出理由。
“自從美國中斷了鋼鐵和石油貿易,這場戰爭就不可避免了,因為帝國的戰爭要想進行下去,離開能源是不行的。南亞和東南亞不缺少資源,可是那裡是英、美勢力範圍。帝國向南、向東,勢必要觸犯英、美利益,他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衝突一旦發生,英、美首先要切斷我們的海上通道。大家都知道,帝國是個資源貧乏的國家,沒有外來物質的供給,戰爭一天也打不下去,除非帝國放棄戰爭——這在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美國停泊在珍珠港的太平洋艦隊,是刺向帝國海上通道的利劍,不折斷它,帝國將沒有任何安全可言,早晚要打,不如早打。我覺得山本大將幹得漂亮,自從東鄉平八郎謝世後,帝國海軍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英才。”
小野說到後面有些激動,作為軍人,他欽佩這樣的戰神,也渴望像他們一樣,成為留名青史的俊傑。戰爭雖然是大家的遊戲,但是不可否認,某個英雄人物是可以改變歷史的。
“山本君的確幹得出色。”森嚴聽到這,臉上同樣漾出了欽敬之色,作為將軍,他的確為本國擁有這樣的將才而自豪。但是片刻之後眼裡的憂鬱取代了剛才的歡欣,想了想後問:“小野君,你覺得日本能打贏這場戰爭嗎?”
“如果能儘快結束對華戰爭,我想打贏是可以的。”小野小心翼翼的說,其實他心裡同樣沒有底。來到中國後,他大量的翻閱了中國典籍,尤其是元朝和滿清的歷史,留在心中的疑慮是揮之不去的。當初強大的元帝國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