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嚴世偉離去,譚潔不再猶豫了,她吩咐小胖去通知有關人員開會,大戰的序幕應該拉開了。
說也奇怪,剛才還有些舉棋不定的譚潔,當她站在眾人面前,看見一雙雙期盼的眼睛,一道道閃爍的目光,突然之間就變得信心十足了,彷彿在這片刻之間她由人變成了神,因為臺下的這些戰神都要聽從她的號令,她可以指揮這些人,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人變成神有時很難,也許窮畢生之精力都辦不到,可有的時候就是一瞬間,你就脫胎換骨了,此刻的譚潔就是這種感覺。她不再膽怯,不再猶豫,有些散亂的目光凝聚在了一起,變成了劍,鋒利的劍。
“同志們,關於這次行動,我們首先要明白,我們的目的是什麼?然後才能討論怎樣達到目的,是不是?”
“這是自然,不就是幹掉小野麼?還有救出被捕的幹部。”楊萬才當仁不讓的搶先說,肖鵬不在,他的嘴就更沒有把門的,何況等了這樣久,他早就不耐煩了。在他的戰爭詞典裡只有兵貴神速這四個字,感覺譚潔婆婆媽媽的,不夠痛快。
“沒錯,這次行動的第一個目的就是殺掉小野,可是怎麼殺?小野是木頭,站在那裡等你去殺?”譚潔說完這句話,不等別人說話就轉過身去,像肖鵬一樣,指著牆上的地圖。“大家看,靠山就像個大鍋,不過是四面漏風的鍋,出口太多。小野選擇在這裡開會,不僅因為它是咽喉要道,是這一帶的中心區,還因為它的交通四通八達,出了事也容易逃走,那麼就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在哪裡攻擊小野?如果把靠山作為攻擊點,小野是很容易逃走的,我們沒有能力四面攻擊,再說會傷害很多老百姓。鬼子不會顧忌這些,我們當然要想到這一點,所以我認為,攻擊的地點不能選擇靠山。”
譚潔的分析大夥是聽懂了,但是還是出乎譚潔的預料,下面有人“嗡嗡”的議論起來,焦長禮和他手下的連長也很意外,都把目光投在譚潔的臉上。因為他們需要知道的,不僅僅是合不合理,而是合理的攻擊點在哪?
“停,停,別像娘們似的,嘰嘰喳喳沒完沒了,讓政委把話說完。”楊萬才不耐煩了,大聲的吼叫起來。
還別說,楊萬才的嚷嚷挺好使的,很快屋子裡靜了下來,大夥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譚潔臉上。
剛才屋子裡吵嚷的時候,譚潔變成了聽眾,一隻手端起了水杯,慢慢的喝起水來,臉色是平靜的,似乎在等著這一刻。應該說,這時的譚潔表現很有點處驚不亂的大將風度,不是故意在玩深沉,連許放見了都暗暗稱奇。
“明天的戰鬥能否成功,關鍵在於我們的攻擊地點選擇得是否準確。”譚潔見大夥都在看著她,尤其是焦長禮他們,心中除了興奮,也有些沉重,畢竟這不僅僅是有關個人榮辱的事。贏了,會增強反水人員的信心,輸了就不好說了。“你們看,這兩條路是靠山回西河鎮的必經之路,我想小野不會放著公路不走,翻山越嶺走小路和咱們捉迷藏吧?”
譚潔的話引來了下面人的鬨堂大笑,焦長禮等人一面笑,一面想:運河支隊的女政委不但人漂亮,說話蠻風趣的。只有許放知道,譚潔原來有多古板,是肖鵬來了之後,才一點點發生變化的,也許譚潔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暗暗模仿肖鵬。看她今天佈置戰鬥的方式,思維的嚴密,說話做派,和肖鵬簡直是如出一轍。
“那麼小野會走哪條路?我們不是諸葛亮算不出來,大路遠,好走,小路近,難走,以我們現有的力量,分路埋伏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哪一條路是重點?打完了伏擊之後怎麼撤退,這就需要好好想想。”譚潔說到這裡又把話打住了,有意給大家留下空間,至於選擇哪條路,她心中是有數的,但是攻擊過後能否安全的撤出,變數很多,她還是忐忑不安。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鄭雄的部隊是否能夠被小野解放,能否參戰?特工隊是否來到西河,鬼子是否有伏兵,眼前這一切都是未知的,情況看起來都是有利於運河支隊的。可是譚潔不會忘了,小野是製造假象的專家,和他作戰,必須多長几個心眼,必須把後路留好。
“鬼子有車,我看走大路的可能性大。”齊玉昆說,一般情況下,沒有思慮好的時候,他不會說話。
“一定的,鬼子又不知道有人埋伏,當然要挑好走的路走。”許放也同意齊玉昆的觀點,支援他說。
“不一定,小野鬼頭呢?睡覺都會睜隻眼睛。”焦長禮說,他對小野算是夠了解了,這次他之所以急著反水,就是擔心小野發現了他的秘密,而他卻一無所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小野的行為做事,很少按規矩走。你認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