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截住了譚潔和她的部隊。
袁喜才把守的這條路叫三道嶺,是通向松樹嶺的必經之路。道路兩邊是低矮的山丘,越往上坡度越陡,是由狼牙般的巨石組成的高山,公路就在山腳下。袁喜才佔住了公路旁邊的山丘,就等於卡住了公路的脖子,譚潔要想透過這裡,必須佔領兩邊的山包。
“當家的,就那麼幾個土八路,咱們犯得上在這守山,一個衝鋒,準保把他們收拾了。”
袁喜才乜斜了說話的那個人一眼,手中的望遠鏡向遠處望去,在土丘後面,影影綽綽的,可以看見譚潔和她的隊員,出現在鏡頭裡的人不多,頂多有一個排,難怪剛才那個隊員口氣挺大。但是袁喜才絕對不會相信眼睛看見的,如果八路就這麼幾個人,他們早就跑了,雙方不止一次的交過手,都知道對方的實力,誰也不會輕視誰。如果肖鵬在人群裡,就是一場惡仗,松樹嶺給他留下的記憶太深刻了,肖鵬在那樣一種不利的情況下,居然能夠讓運河支隊全身而退,這是他的奇恥大辱。“你們給我記住,誰也不能輕視肖鵬的部隊。”說完,他不再理會那個隊員,去檢查陣地了,因為他明白,困獸猶鬥,何況運河支隊的狠勁比困獸厲害多了。
山下譚潔知道遇到了勁敵,雖然頭疼,但是也別無選擇,經過反覆權衡她最終決定:攻下前面的山頭,爭取殺開一條血路。她仔細的盤算過,如果繞道走,袁喜才也不一定會放過他們,要是他們陰魂不散的在後面追趕,前面再出現追兵,他們就只能鑽深山了。這幾百號人進山容易出山難,一旦鬼子封住路口,他們餓也會餓死了,不如拼死一戰,也許還有殺出重圍的可能。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吳兵說了,然後看著吳兵,在這些人中,吳兵是最有戰鬥經驗的。
“譚政委,就按你說的辦。”吳兵倒是痛快,他只想速戰速決,因為他知道,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肖鵬給他的指令是把這些幹部安全的送到松樹嶺,這是他第一次離開肖鵬**的指揮作戰。
“譚政委,我想這樣安排,在正面公路上,我們佯攻,而山下是茅草地,我們靠近山腳並不難,然後派出一部分部隊,迂迴到特工隊的後面,如果有可能,從他們背後突襲,前後夾攻,或許能把袁喜才的部署打亂,你覺得行不?”
“我看可以,你就大膽安排。”譚潔邊說,邊把信任的目光投去,眼裡充滿了讚歎。心想:強將手下無弱兵,肖鵬帶出來的人就是不一般,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愛動腦子。
吳兵見譚潔同意,就把三個排分開了,兩個排在正面佯攻,另外一個排繞開了陣地正面,遠遠的進入了山丘,為了不引起袁喜才的注意,正面的戰鬥首先拉開了序幕。在機槍的掩護下,成散兵狀的部隊,在雜草叢生的荒地裡,一點點的向山腳邊靠近。此刻山上的袁喜才也在看著戰場,只是兩個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袁喜才是貓戲老鼠的感覺,譚潔是提心吊膽的感覺。本來弱勢的一方卻要採取攻勢,其結果會是如何,明眼人都會看得出來,何況身在其中的譚潔。
此刻譚潔的感覺是那機槍聲不是打在山石上,不是打在敵人的身上,而是打在自己的心上。戰士們離山腳越近,她的心就懸得越高,因為到目前為止,特工隊並沒有進行還擊。情況越是這樣,她越是提心吊膽,生怕特工隊一個還擊,無數個戰士就倒了下來。她真想衝到前面去告訴戰士們,不要往前走了,那裡是死亡陷阱。
近了,更近了,突然,暴風雨似的槍聲響了起來,那不是槍聲,是奪命的音符,譚潔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她實在不敢去看眼前這幅悲慘的景象。按道理說,大小戰鬥也沒少經歷過的譚潔,不應該這樣軟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卻有些挺不住了,難道是因為肖鵬不在身邊?當這個念頭一出現,她更覺得心慌。也許是的,雖然在女人中,譚潔是堅強的,但是心靈脆弱的一面還是存在的,這種情感每到關鍵時刻就會暴露出來。或許她本身就不是堅強的女人,是戰爭改變了她,但是這種改變並不徹底,有時候會讓她“原形畢露。”
當她睜開眼,預料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讓她大喜過望。原來吳兵很會打仗,當他們接近山腳,吳兵發現離特工隊的射程很近的時候,命令部隊放慢了前進的腳步,整個隊伍散開了,因此當山上的火力向下傾瀉,戰士們機警的找到了掩體,特工隊的子彈就都打在茅草上和石頭上,看起來射擊兇猛,其實對戰士們沒有造成傷害。譚潔長長的抒了一口氣,纖細的手伸出去,習慣性的捋捋頭髮,在陽光的對映下,她那油亮的黑髮閃爍著奪目的光芒。可是不一會兒,她的心又沉了下來,因為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