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開完,他回到屋子成“大”字型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就睡著了,頭下連枕頭也沒有,如果不是在輕微的呼吸,別人還會以為這裡躺著的是個死人呢!辦公室裡並不嚴實,蚊子是這裡的常客,他的臉上,身上已經被叮了十幾個大包,卻沒有從睡夢中把他喚醒,說明他確實疲勞到了極點。
第一個衝進屋裡的是小胖,當他看見肖鵬沉睡的樣子,就不忍心把他叫醒了,因此他只是站在一旁,目光怔怔的看著肖鵬,雖然他知道軍情十萬火急,還是不忍張開口。自從跟了肖鵬,他簡直把肖鵬當成神了,在肖鵬的身邊,他學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短短的幾個月,簡直比幾年時間學得還多。肖鵬的思維方式,知識的淵博程度,待人接物的隨意,都讓他羨慕不已。一個人如果把令一個人當成了神,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模仿和敬畏。
突然,門像是颳風似的被推開了,以彭述志為首的一大群人走了進來,肖鵬被弄醒了,袋鼠般的從木板床上跳了起來,不用問,從他們那緊張、憤激的臉上,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鬼子進攻了?”
“是,剛剛開始的,怎麼辦?”譚潔說,焦慮的目光落在肖鵬的臉上,她不願意看到的情景被肖鵬猜中了,而且鬼子是突然襲擊。
肖鵬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隨手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從桌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昨天說了一晚上的話就入睡了,嗓子幹得冒煙。他抄起了電話直接往陣地打去,電話不通。他又打到張莊,也沒有人接,是留守的人不在,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他不清楚,肖鵬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敵情不明,怎麼下達命令?“小胖,立刻派人去前線,瞭解情況,把檔案收拾了。”
“怎麼?你要撤離靠山?”彭述志惱怒的問,在他看來勝負未分,鬼子的影子還沒有見到就撤退,和逃跑差不多,簡直就是恥辱。小野的突然襲擊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也徹底得激怒了他。昨天晚上肖鵬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根本不信,最後雖然勉強同意了譚潔的話,其實從內心來講,他還是認為肖鵬在製造緊張空氣,結果一切按照肖鵬的預測來了,他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挫傷,同時也明白了,他這一階段的工作很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恨得他是牙根癢癢,只差手捧**包和鬼子同歸於盡了。既然肚子裡像是充滿了氣的足球,鼓脹的難受,總要找到出氣的地方,所以對肖鵬的反感是一定的。
“你認為靠山還守得住?”肖鵬反問到,臉上氣色很難看。小野已經開始進攻,自己的判斷得到了證實,災難就要降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彭述志。不是彭述志的好大喜功,運河支隊也不至於這樣被動,此時的彭述志不是在檢討過錯,或者偃旗息鼓,還在變本加厲的加重他的錯誤,好像他仍然在掌握真理,肖鵬的火氣如何能夠抑制住,因此使本來灰色的面孔就更灰了,像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
“為什麼不?我們gongchandang人什麼時候當過懦夫?鬼子的面還沒見著就落荒而逃,這不是我們應該乾的。”彭述志是真的氣大了,聲音變得尖利起來,還想做最後一搏。
肖鵬正想針鋒相對罵他是白痴,笨蛋,把戰爭當兒戲,譚潔把話攔過去了,此時此刻的她心裡急得冒火,哪有精力聽他們逞口舌之爭。
“肖鵬,少說兩句,鬼子快上門了,說說你的辦法。”
譚潔明面上是說肖鵬,卻又讓他拿辦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站在肖鵬一邊的。其實到了這會,事實已經證明肖鵬的擔憂是提前的預見,大家自然都服了肖鵬,自然也都站在了肖鵬一邊,因此譚潔的話說完,大夥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肖鵬,都等著他拿主意。本來是別人闖的禍,卻要他肖鵬背黑鍋,肖鵬心裡極不舒服,很想大罵一聲混蛋。不是這些人當初支援彭述志,他一個人也鬧不起來,也就沒有了今天的災難。桃子大家吃,鬧肚子一個人來,這世界真是沒有道理可講。肖鵬儘管一肚子氣,卻不能撒手不管,他畢竟是這支部隊的當家人。“我的辦法是打不過就走,首先要搞明白小野要幹什麼,是搶東西來的,還是奔人來的?”
“當然首先是奔我們來的,鬼子哪天不想消滅運河支隊?”楊萬才發炮了,“鬼子這回來頭不小,我同意肖隊長的話,避開他們。”
“你們就知道跑?當兵的能跑,老百姓怎麼跑?當地幹部怎麼跑?”彭述志仍舊怒氣匆匆的說。“難道八路軍是逃跑的軍隊?我們的勇敢哪裡去了?”
“只靠勇敢是戰勝不了鬼子的。”肖鵬冷冷的打斷彭述志的話。“跑是一定要跑的,只是怎麼個跑法我們要研究。小野臥薪嚐膽這麼長時間,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