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一中隊隊長懷疑的問,他覺得楊萬才今天有些不正常。
“你在認為我犯傻?”楊萬才白了他一眼。“老子自從飛虎山之後,就沒有小瞧過鬼子。肖隊長不是說過: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這個木村不是省油的燈,在飛虎山我自殺未成,就是被他活捉的。他媽的,這小子給我上的這堂課,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以為我還會犯傻?再被木村這小子活捉一次?”
“你別冤枉人好不好?”一中隊長臉紅了,有些氣急敗壞的說,他覺得楊萬才有時候就是蠻不講理。
“你看看鬼子在幹什麼?炮火準備,錯了你要我的腦袋。他們的準星瞄哪?對準咱們那幾個戰士?鬼子的炮彈就算多,也不會聽響玩?一定是咱們的主陣地,所以別看咱們人不多,離鬼子挺近,鬼子還真拿他們沒辦法。知道魚刺麼?那東西雖小,卡嗓子也夠難受的。鬼子不打炮,步兵先過,不正好給他們當活靶子,那可比打靶過癮吧?小子,學著點,打仗要動腦子,這可不是我說的,是肖隊,他說我最多的就是這句話,我很大方吧,免費送你了。”楊萬才連說帶損,一臉得意之色,也不管對方是什麼感覺,把他的槍炮統統的扔了出來,反正他是痛快了。
一中隊長這個氣啊!可也沒有辦法。楊萬才就這德行,從來說話就是口無遮攔。你要跟他較真,他肚子裡的髒話不用去百貨公司買,存貨就夠你吃三天三夜的,但是他的確會打仗,損招也多,常常不按常理出牌,總能佔著便宜,用譚潔的話說,楊萬才打仗歇後語——小道道最多。
木村確實在進行炮火準備。他用望遠鏡親自觀察之後,看出了對方的工事雖然是臨時構築的,但是防禦子彈攻擊的力度是足夠的,不把這些工事摧毀,步兵衝鋒的時候,就會遭到很大損失。再說了,陣地表面上沒有多少八路軍,不代表陣地下面沒有,在炮火的攻擊之後,由輕重機槍掩護,估計八路軍就沒有多少抵抗力了。公路的面積不夠寬,並不適合大部隊運動,他準備以小部隊為單位,組織輪盤衝擊。就在這時,他發現公路兩邊出現了小股的八路,八路正在往前運動,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停了下來,他開始有些莫名其妙,略一思索才恍然大悟:一定是陣地上沒有人,八路都撤到外面去了,為了躲避皇軍的炮火,這些人是為提前進入陣地做準備的。木村臉色變了,覺得對手足夠狡猾,他算定就這麼幾個人,皇軍不值得動用炮火,可是一旦他們提前進入陣地,又的確會佔據相當有利的位置,這個對手不是草包,肯定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機槍的,射擊。”他大聲的下著命令。不用炮火,用機槍也能把這些人消滅,這是木村當時的想法。
很快,鬼子的輕重機槍響了,狂風一般的子彈發出暴雨一般的聲音,向乾燥的,黃土公路上傾瀉,子彈打得路面上騰起了股股青煙。公路上的人影消失了,沒有任何還擊的聲音,其實是步槍手們沒有能力還擊,鬼子的子彈太密集了,簡直就是大片的蝗蟲在飛舞,他們只能緊緊的貼在地面上,偶爾的抬一下腦袋。幸運的是,雖然鬼子的火力很猛,除了有兩個受了輕傷的,戰士們並沒有遭受到多大損失,這一點木村絕對沒有料到。
當木村認為差不多了,就讓機槍手延長射擊,但是他並沒有派鬼子領先衝鋒,鬼子的命比皇協軍的命值錢。他把焦長禮喊了過來,吩咐他派一個排的皇協軍首先進攻。
焦長禮自然是十分生氣,卻不敢不服從。當初分兵時,他就不願意和木村在一起,也和石冠中爭論過,卻不知為什麼,這一次石冠中一點面子也不給,一口回絕了。剛才鬼子機槍在瘋狂掃射,他也在觀察,他發現,雖然鬼子的火力的確很猛,但是並沒有傷害到八路軍,還在為八路軍慶幸,誰知轉眼間,災難就降臨到他的部隊頭上。木村是要皇協軍當炮灰去探路,他無力反抗,又不想讓弟兄們去送死,心裡別提有多難受,這時候的他不能不暗暗埋怨肖鵬。他在這次掃蕩之前就透過王繁山告訴肖鵬,率隊起義,當肖鵬知道他並不能完全控制部隊,只能帶領殘缺的營起義時,斷然的拒絕了。可是焦長禮知道,三連長是石冠中的親信,無論他怎樣努力,也很難說動他和自己一條心,更不用說起義了。他看看一、二連長,他們也在看他,人人臉上都掛了憤激之色。他的心中猛然一跳,知道他們和自己一樣,對木村的安排很是氣憤,但是他不得不警告自己,不能讓這種情緒流露,身邊全是狼。可是怎麼才能擺脫這種困境,變不利為有利?木村不會給他時間去想的,腦門上立刻急出了汗珠。
一連長一直在觀察焦長禮,這時看出了他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