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已經看完了整本賬本,也沒見人進來。他喝了口水站起身,拍了拍衣角,走出了書房。
“怎麼回事?人呢?”他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問道。
候遠聞聲大步跑了進來,一臉無奈地回道:“大人,那姑娘還睡著呢,老奴正愁著要不要叫醒她。”
明傑厘眼神一閃,好哇,敢讓爺等著,看我不以怨報怨,“去,將馬車從後門趕進府,就等她睡醒了再說。”
“是。”候遠應聲退下,指揮者車伕將馬車趕入府內,停在院子裡。
時間慢慢流走,轉眼已天黑。明傑厘雙手抱懷,盯著馬車,能清晰地聽到顧清的喘氣聲。忽然“咚“的一聲,明傑厘想著終於醒了,趕緊正色,端坐在一旁,拿起書本。
可是等了一會馬車裡還是沒有聲響,他面上掛不住了,叫來候遠,“候叔,不等了,上晚宴吧,我還不信了。”
“嘩啦啦。”明傑厘慢條斯理地倒著酒,小口地飲著,不是瞟一眼馬車。
馬車裡,顧清嘴巴砸吧砸吧的,感覺有點口渴。一翻身,“咚”地撞在了馬車壁上,她揉了揉額頭,皺著鼻子聞著,”好香啊……”
她慢慢爬出馬車,見天色已黑,暗叫“不好!“,怎麼都這個時辰了也沒人叫自己,心裡不停地罵自己貪吃貪睡,得罪了狀元郎吃不了兜著走啊。
“既然醒了,就出來吧。”明傑厘輕聲說道。
顧清剛探出的頭立馬又縮了回去,“怎麼辦怎麼辦?完了完了。”想想,這可是她來這裡見到的第一個官,還是個大官啊,這一來就算得罪他了吧。
“怎麼,還要我過來請你?”明傑厘放大聲音,又倒了杯酒,“哎呀,那倒是可惜這翡翠蜜汁鴨啊,聞著都好香,就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顧清吞了吞口水,深呼了口氣,摸了摸餓癟的肚子,不管了,要在五斗米前折腰了。
顧清骨碌地除了馬車,跳下馬車,然後低著頭,在明傑厘面前跪下,“狀元大人,小女子錯了,小女子昨夜加班製作小物品,今日實在太疲倦了,不想睡了過去,耽擱了您的時間,是小女子不對,小女子下次不幹了,我自罰三杯可好?”
說著她抬起頭,正準備撲到桌前,一眼看到明傑厘,瞬間跌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指著明傑厘口無倫次:“你……你……”
明傑厘轉著手中的酒杯,半晌才轉過頭,驚訝地說道:“哎呀,你怎麼坐在地上啊,這晚上露水重,別染上了溼氣啊。”
顧清一愣,看著明傑厘笑著的眸子,隨機匍匐著過去保住明傑厘的小腿,努力擠出了幾滴眼淚,哭道:“狀元大人啊,小女子錯了,幾日前,是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大人你可要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女子啊,小女子來生做牛做馬的報答你啊。”顧清是把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全部一股腦吐了出來。
明傑厘看了眼抱著自己腿哭訴著的顧清,她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覺得聒噪。他揉了揉太陽穴,放低聲音說道:“行了,你起來吧,我又沒怪罪你。不知者不罪嘛。”
顧清一聽,瞬間停止了哭泣,藉著明傑厘的腿站起來,抹了把眼淚,在明傑厘對面坐了下來,“我就知道狀元大人是個好人,怎麼會與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是吧。”說著眼睛不停掃過桌上的珍饈,手指已經在顫動。誰說演戲很輕鬆來著,真的累死她了,剛才吼得太厲害,現在口渴得緊,她盯著明傑厘手中的酒杯,趁他不注意,端起來仰頭一口喝下。
“咳咳咳……好辣……咳咳……”辛辣的酒嗆得她不停地咳。
明傑厘閉著眼睛搖頭,晉城女生的矜持、溫婉,在眼前這個女孩身上完全沒有體現。這要是被女官見到了,怕是要關進黑屋調教的。
顧清捶打著胸咳嗽著,眼眶中含淚看著明傑厘,“大人,你公報私仇!”
明傑厘撐在桌上的手一滑,“你說什麼?我公報私仇?”
“你為什麼不提醒我?不阻止我?”顧清覺得肺都咳疼了,明傑厘的臉在眼前越加模糊,她粗魯地摸了把淚,“我不就是那時候罵了你們,今天讓你等了會嘛,你有必要這樣欺負我一個小女子?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官。”
明傑厘覺得頭都大了,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是無理取鬧,他到了一杯水遞給顧清,“喝吧,喝下去應該會好受點。”
顧清戒備地看著他,將杯子放在鼻尖聞了聞,“不會又是什麼害人的東西吧?”
明傑厘強忍著想拍死她的衝動,咬著牙說道:“你可以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