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那麼見外作甚。對了,你現在住哪兒啊,你嬸的房子還好好的呢,你要回來住我就給你收拾出來。”張嫂子爽朗地說道。
顧清拿出錢袋,塞到張嫂子手裡,“嫂子,這個你拿著,家裡還要你幫忙給看著點。說不定我哪天就回來了呢。”
張嫂子也沒推託,“行,那我收著,給你留在那兒,等你回來再給你。”
顧清與張嫂子又寒暄了會才道別。顧清在街上隨便逛了逛,管家一直跟在身後,她也沒理,知道傍晚時分才回到左相府。
他們已經用過晚餐,顧清毫無胃口,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回房。
“清兒,”羅子明叫住她,“你孃的靈位我已經放在了祠堂裡,你要不要去看看?”
顧清停住腳,點點頭,便朝祠堂走去。這是她第一次進入到所謂的祠堂。
祠堂內點著兩盞紅燭,燭光搖曳著。堂內有一小小楠木供案,上面供奉著羅家的列祖列宗。顧清長久地凝望著供案擺著的靈位,孃親的放在靠右最邊緣的位置。“顧海棠”三個字很是刺眼,這便是孃親的名字吧。顧清泫然欲泣,走到供案前,拜伏於地。想起過去記憶中的點點滴滴,孃親的音容笑貌,顧清又憶起自己的慈祥的母親,既傷心又惆悵。
顧清眼中含淚,溫婉一笑,不知從何處湧進一縷風,室內燭火齊齊一跳,明明暗暗中,顧清似看到母親正微笑望著自己。就在這時,香案後的幕簾呼地騰起火苗,藉著風勢,一陣猛漲,轉眼就竄上了房梁。
顧清一驚,趕緊起身,大叫:“起火了——救火啊——”
火舍不斷上竄,顧清看了眼案上的靈位,她脫下外衣,將左右的靈牌全部放入衣服上,抱著那些靈牌跑出祠堂。聞聲趕來的下人們不斷地取水滅火。羅子明衣衫不整地跑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會起火的?!”
顧清跌坐在地上,努力回想著剛才一切,蠟燭好好地立著,火明明是從供案後面冒出的,可是,沒見到可疑的人啊。李玉兒也急忙趕過來,她厲聲道:“這到底怎麼回事,羅家的列祖列宗還都在裡面供奉著啊,這可怎麼辦啊,衝撞了祖輩可怎麼辦啊?”
“清兒,你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羅子明問顧清。
顧清搖搖頭,講懷中的靈牌放到地上,“火突然就著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玉兒上前揪住她的衣領,“你怎會不知道,剛才你不是一直在祠堂裡的嗎?我看是你對老爺心生不滿,才故意燒了祠堂吧。”
顧清抬起頭瞪著李玉兒,“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玉兒冷笑,“顧清,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回到了相府就真的是相府千金了,這裡,你連那些姨娘都不如!”
“是嗎?那你拼什麼懷疑是我燒了祠堂,大夫人,請問,我那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顧清冷嗤,“是的啊,我本就不是什麼相府千金,是他,你們的老爺,非要跑筆下面前說我是她女兒,要接我回府。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羅子明面上一沉,“好了,夫人,別鬧了!”
“難道不是?剛才就她一個人待在祠堂裡,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著火了呢?”李玉兒咬著不放,“老爺,你不可以偏袒,你可別忘了,這裡面還供奉著羅家的列祖列宗。”
“嘩啦啦,”顧清將衣衫中的靈牌一股腦全倒在地上,“都在這裡呢。”
顧清拾起海棠的靈牌,防在懷裡,“左相大人,你當初要接我回府確實是個錯誤。可是,我顧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今日之事,我說過,不關我的事就是不關我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明日我便會入宮,因為,今日就是我十二歲的生辰。呵,真是諷刺啊,倒是真的給我送了個大禮啊。”
火還在噼啪燒著,房梁轟地坍塌下來,發出的巨響讓李玉兒身體一震。她眼中的怒火就像燃燒的火焰般濃烈。她咬牙說道:“不管跟你有沒有關係,你都有擺脫不了的嫌疑。老爺,這個事必須查清楚!”
羅子明看著坍塌的已經被燒得面無全非的祠堂,臉色凝重,“清兒,你真的沒有看到是是誰放的火?”
顧清冷笑:“如大夫人所說,當時確實只有我一個人在。”
“老爺你可聽到了,她自己都承認了。當時就她一個人在,不是她還會有誰!”李玉兒等著顧清。
顧清無所謂地聳聳肩,抬頭望著夜空那輪明月。忽然想起去年今日,與明傑厘一起飲酒談歡,共度生辰。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