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臉頰,看著鏡中一笑,她隨著那嚴謹的衣領挺起身子:“走吧。”轉身隨早已候在外面的內侍往歐陽繹日常起居之處,內侍宮娥都比其他地方更肅嚴,人人謹慎有度,使得這偌大的宮殿十分安靜沉肅。內侍引卿塵入內,東科安見了她,低聲說道:“陛下正與大臣議論朝事,小姐候著便是。”
東科語中所表示的友好卿塵聽得十分清楚,以後共事之處甚多,東科隨侍歐陽繹多年,顧清亦知道他的份量,微笑道:“多謝東常侍提點。”
東科福身,掀了錦簾,恭聲道:“陛下,顧清小姐來了。”
顧清屈膝行禮:“顧清參見陛下。”
顧清看著一旁金絲楠木長案上放著小山似的奏章,微有些錯愣。領了旨走到長几旁坐下,隨手翻看,心裡喟嘆。她斂了心神,她一邊挑揀緊要的奏報,一邊抽紙潤筆列了綱要附上。歐陽繹伸手,顧清急忙遞上分奏摺,“淮成大役?”
顧清頷首,“淮成地區瘟疫四蔓,數月不消,顧清以為百姓為重。”
歐陽繹點頭,仔細看過奏摺上的內容,眉頭一緊,將奏摺“啪”地拍在桌上,“這都已經死了近萬名百姓,御醫署在幹什麼!”
顧清急忙垂眉跪下來,“陛下息怒。”
東科急忙去御醫署請掌管張軍榮太醫。張軍榮大步走入永乾殿,伏地跪下,“陛下……”
歐陽繹將奏摺扔過去,“你看看,你們御醫署平日裡都在做什麼。淮成大役,這都過去了一個多月,為什麼還沒控制疫情!”
“臣惶恐……臣與御醫署的太醫們在研究藥方,可是……”張軍榮支吾地說道。
“可是什麼?說!”歐陽繹的聲音鏗鏘有力,顧清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回陛下,此次瘟疫染者頭疼身痛,咽喉腫痛,高熱昏憒,不知人事,十死**,而最可怕的是其擴散迅速,傳染性極強。御醫署至今也未找到根治的法子。”張軍榮伏在地上說道。
“朝廷養著你們有什麼用!去,限你們兩日,再拿不出方法,你們都去給那些百姓陪葬!”歐陽繹說道。
張軍榮惶恐地退下。顧清接過東科遞上的參茶,“陛下,喝口茶,息怒。”
歐陽繹嘆了口氣,接過玉盅,看了眼顧清,“這事你怎麼看?”
顧清垂頭斂神,“陛下,女子不能參與政務。”
歐陽繹低笑一聲,“奏摺你都看過了,寡人准許你發表自己的意見。”
顧清微微福身,“顧清雖然沒親眼見過瘟疫是個什麼情況。據張太醫所說,此次疫情擴散傳染,雖然暫時拿不出根治的方法,但是可以控制。”
“繼續說下去。”歐陽繹淺飲了口茶,示意顧清繼續。
“疫情既已發生,御醫署只治不防是以才始終控制不下,應該先將疫區封鎖,身在疫區的百姓亦要嚴令禁止群聚,以免疫情繼續蔓延。此外,已死的病人要妥善處置,最好是火化,以斷瘟疫之流竄。”顧清說道,“之前顧清在千芝堂,就煎過預防的藥。為染上疫情的人可以熬製預防的湯藥,防患於未然。”
“千芝堂是你辦的?”歐陽繹側目看著她問道。
顧清微微點頭,“不過是太子殿下出的銀子。顧清只是幫忙打理。”
顧清將地上的奏摺撿起來,重新放到歐陽繹面前。歐陽繹思量半晌,點頭道:“就照這個意思。東科,替寡人擬旨,著戶部劃撥三十萬兩太倉銀,開局散藥,廣施救治。情況如何,每日寡人知道。”
顧清福身,“顧清提淮成數萬百姓謝陛下。”
“起來吧。千芝堂辦的好,太子也用心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一切以天下百姓為重。”歐陽沉聲說道。
“謝陛下。”
“陛下,”東科將寫好的聖旨放到長几上,歐陽繹瀏覽過,拿出玉璽蓋上。東科小心收起聖旨,“陛下,已經過了午時了,您看是在哪兒用膳?”
歐陽繹稍作思量,放下手中的筆,“去雲妃宮裡吧。”
東科趕緊伸手扶住歐陽繹,“陛下起駕流雲宮——”
顧清垂首等歐陽繹離開後才放鬆緊繃的身子,不經意間,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溼。她活動了下脖子,起身往玉政殿走去。紅玉候在門口,見顧清出來,她迎上去,為她披上披風,“小姐,天涼了,小心著涼。”
顧清朝她感激一笑。去玉政殿必要經過御花園。顧清與紅玉緩步走著。不時便聽到傳來清脆的笑聲,顧清微皺眉頭,誰這般大膽,在宮裡嬉鬧。
“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