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空臉上滿是震驚,他心裡有點動搖。眼前的這個帝王,確實老了。在經歷過自己的孩子逼宮後,相繼離開,他或許只是想找個精神的寄託吧,“老師他……”
“那年離兒領兵與我軍對峙,我就站在城門上看著。他明明是大吟朝的子民,卻站在敵軍,你知道一個身為父親,身為國主的心情?”簫谷陽低聲道,“大吟朝不能葬送在寡人手中,所以離兒必須回去。”
歐陽空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他是我朝的右相。”
“當然,朕不能平白帶走一個人。我們締結盟國友好合約怎麼樣。兩國再無征戰,朕也會將我國的公主嫁入大吟朝,結萬世之好。”簫谷陽丟擲很有誘惑力的條件。
歐陽空沉思,大吟朝這兩年才開始穩定起來,很多地方還很貧瘠,放眼望去,都是百廢待興的時候。如果能夠避免戰爭,無疑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是……
歐陽空抬眸看了眼簫谷陽,眼前這位,或許是一國之主,或許只是位父親。可是,明傑厘一直以為,以身作則,不管是身為太子太傅還是右相,盡心輔佐自己,並無二心。如果真放他離開,對朝廷也是個損失。而且,就眼前這個情況,明傑厘並不一定一定會選擇離開吧。
他忽然有了底氣,“簫國主,這個事情寡人說了不算,還是要看老師的意思。”
“他自會跟我回去的。”簫谷陽很自信地說道,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精巧地銀手鐲。
歐陽空雙眸一凜,“小白在你手裡?”
“本來就在我手裡,朕將她帶到皇宮,卻白白浪費了朕的苦心啊。小白是祁國的小公主,朕自然不會讓她留在大吟朝的。”簫谷陽沉聲道。
“小白還是個孩子,即使她對你有用,也不該那孩子做籌碼。簫國主,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歐陽空覺得簫谷陽的行為有點不妥,畢竟小白還那麼小。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歐陽空從簫谷陽眼中看出了輕視。
歐陽空別過頭,看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良久,他輕嘆道:“如果老師願意回去,寡人自不會強留。”
“既是如此,那朕就放心了。兩日後我國的使者自會地上盟締之約。寡人先告辭了。”簫谷陽笑道,站起身,往外走去,留下一室的漠然和嘆息。
“小白,你怎麼坐在這裡?”簫谷陽回到莊子,卻見小白坐在玉階上。
顧小白撇著嘴抬頭看了簫谷陽,低下頭沒有說話。簫谷陽在她身邊坐下,顧小白今天有點反常。他掃過不遠處的侍衛,“怎麼回事。”
侍衛連忙上前回道:“小公主好像夢魘了。”
簫谷陽轉眸看著顧小白,“身為我簫家的公主,怎麼可以為了個夢而在這裡哭鼻子呢。”
顧小白吸了吸鼻子,側目盯著簫谷陽,堅定地說道:“我不是簫家的人,我姓顧!”語氣中帶著疏離和冷漠。
簫谷陽為之一震,顧小白的眼中除了冰冷還有一絲不容侵犯的驕傲。
顧小白突然很討厭眼前的這個爺爺,她甚至不想為了活命而去阿諛奉承地去討好他。她沉著臉,“我剛才夢到了你殺了我娘,你是壞人!”眼神中有點點恨意。
“那只是個夢。”簫谷陽內心不想顧小白討厭自己,這般陌生地看著自己。
“不,那不是夢。”顧小白厲聲道,“我聽到你與他們的談話,想利用我威脅我爹孃,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簫谷陽一怔,居然被小白聽到了……
顧小白蹭地站起來,戒備地看著簫谷陽,“我寧願死,也不要你拿我去威脅爹孃。”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對著簫谷陽,“我最討厭別人利用我。”
簫谷陽怔怔地看著顧小白,她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她心裡在害怕。簫谷陽緩緩站起身,顧小白往後退了一步,警覺地看著他。
“你不想見你爹孃了?”簫谷陽問道。
“如果見他們會讓他們陷入困境,我寧願不見!”顧小白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白,你爹是我兒子,我怎麼會傷害他呢。”簫谷陽靜靜地說道,顧小白的這個眼神,在他送走明傑厘的時候也從明傑厘的眼中見過。
“我爹說他沒有爹。”顧小白才不會輕易相信他呢。自己曾經問過爹的,她清晰地記得,爹說過,他沒有爹孃的。
簫谷陽眸底一動,嘴裡有點苦澀,“小白,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他們,我只想帶他們回家。”
顧小白搖頭。簫谷陽鳳眼微眯,朝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授意。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