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媛拉著歐陽繹的手,輕聲道:“陛下……陛下……”
歐陽繹緩緩睜開眼睛,雙眼模糊地看著文媛,張口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皇后……”
文媛眼淚唰地流了下來,“陛下,你終於醒了……”
歐陽繹微微側目,看著地上跪著的一群人,他沙啞地說道:“寡人正式將皇位傳給太子……空兒……李大人,要辛苦你幫寡人看著太子,看著大吟……咳咳……”
文媛連忙為他順氣,“陛下,你慢慢說。”
歐陽繹閉上眼深呼了口氣,“你們都退下吧,太子,雲妃還有明愛卿留下……”
眾人紛紛退出玉政殿,卻不敢離開,他們都守在門口。
“皇后,扶寡人起來……”歐陽繹說道。
皇后吃力地將歐陽繹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得懷裡,歐陽繹嚥了咽,“皇后,你也出去吧。”
“可是,陛下……”文媛一急,卻見歐陽繹搖頭,文媛只好點頭。
她不安地看了歐陽繹,然後慢慢離開。
“空兒,你過來。”歐陽繹衝歐陽空招了招手,歐陽空上前,扶住歐陽繹搖搖欲墜的身體,“父皇……”
“空兒,記得,以後為一國之主,不能隨性,不能太過優柔寡斷,你啊,就是太過仁慈了,你的仁慈就是敵人最好的把柄。”歐陽繹沙啞地說道。
歐陽空吸了吸鼻子,“兒臣記住了。”
歐陽繹繼續說道:“記住,等父皇走了……朝中大臣,你要好好倚重,有事多和開過元老們商量,切勿獨斷……咳咳……”
“父皇,你不要說了……”歐陽空說道。
歐陽繹搖頭,“父皇怕來不及了……”
歐陽繹面露疲倦,明傑厘一直沉默地站在一側,倒是雲妃,一副心不在焉。
歐陽修嘆了口氣,“明愛卿,寡人就把空兒交給你了……”
明傑厘福身,“臣定不負陛下所託。”
歐陽繹點點頭,“你們出去吧,寡人有話與雲妃說。”
明傑厘頷首,雙唇緊抿,看了眼已經氣若游絲的歐陽繹,提步離開玉政殿。歐陽空跟著明傑厘除了玉政殿,他不安地回頭看了眼,剛出殿外,他拉著明傑厘,“老師,父皇他……”
明傑厘嘆了口氣,“太子,人命由天。”
歐陽繹閉著眼,不仔細都不能發現他在呼吸。雲妃坐在理離他不遠的桌前,百無聊賴。半晌,歐陽繹才緩緩開口,“愛妃,你坐近點,寡人都看不到你的臉。”
雲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陛下,臣妾得臉你不是看了整整二十載了嗎?”
歐陽繹苦澀地一笑,“寡人還記得你第一次入宮,那麼青澀,楚楚動人。”
雲妃眸底一閃,不自然地別過頭,“陛下,那些陳年往事還過了就過了,幹嘛還提……”
“可是寡人卻忘不了,即使我知道你心中有其他,我還是想將你佔為己有,即使我知道你別有居心……”歐陽繹雙眼空洞無神,好像在回想著過去美好的時光。
“我不也為你剩下了坷兒和一倩……”雲妃低聲道。
“坷兒……”歐陽繹低喃,“坷兒……”
雲妃猛地抬起頭,難道他知道了?
“既然你很愛臣妾,為什麼不把皇位讓給坷兒,坷兒並不比太子差!”雲妃冷聲道。
“皇位怎麼可以落入他人之手。”歐陽繹嘆道。
“你果然知道。”雲妃大步來到榻前,“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留著我們!”
“每個人都有過去,坷兒隨不是寡人親生,可是寡人真把他當自己的孩子……咳咳……”歐陽繹猛地咳起來,張口一口鮮血吐在綢被上。
雲妃有點動容,“可是終究不是親生的對嗎?”
“咳咳……寡人對你極盡寵愛,就想讓你忘掉過去……咳咳”歐陽繹胸口劇烈起伏著,已經喘不過氣來,“你對寡人下毒我可以原諒,你不該對皇位起了念頭……”
雲妃苦笑,“坷兒如果不能坐到那個位置上,我這一生委曲求全又是為了什麼?”
“那夜寡人看你看著牆上的畫像發呆,寡人便起了疑心,照著牆上畫像的背景派人去尋了……”歐陽繹突然說道。
雲妃看向他,問道:“可查到了什麼?”
歐陽繹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咳咳,寡人的人剛好發現回來找你的那男子……咳咳……”
“你說什麼?”雲妃瞪大眼睛,“你們有找到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