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蕖。”
“你的心意我領了,就是你攢夠了錢,我也不去做那種手術。浪費錢不說,對我這個年紀也沒什麼意義。美不美我一點都不關心,反正你又不嫌棄我。此生我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到我可憐的寺兒,希望他尚在人間,再就是查出害死阿森和澈兒的兇手,將他們繩之以法。可是我能力有限,一樣都沒完成……”
話還未說完,被他喚作阿蕖的婦人就難受的別過臉去輕啜起來。
伸手去幫她擦眼淚,老喬爬滿皺紋的雙眼裡泛著無盡的心疼,“阿蕖,你別這樣……”
想著他還病著,阿蕖小啜了一會兒,就快速拾掇好心情,佯裝沒事人一樣衝他笑,跟他解釋,“我沒事,可能是太想寺兒,也覺得對不起阿森和澈兒,才會有點感傷。
老喬知道她是裝的,她的心思從來都不瞞過他。
抿抿唇,他正琢摸著該如何安慰她,就聽她微笑著對他說,“老喬,我跟你說,今晚跟我撞上的那個年輕人他長得可真是儀表堂堂,高高大大的,跟我的寺兒有的一拼。他的車一看就很貴,我以為他會讓我賠錢。哪裡知道他不僅沒怪我的意思,還一直問我有沒有事。”
打從心底裡感激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沒訛詐以及欺負她,老喬笑道,“沒素質的年輕人畢竟是少數嘛,大部分還是相當不錯的。”
“嗯。”阿蕖點頭。
“時間不早了,老爺不在家,小姐應該沒什麼吩咐了,就是有吩咐也有值班的傭人。你快去洗澡,洗了早點休息。”
阿蕖也正有此意,只是不太放心他,“你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那就好。”
見他欲要下床,阿蕖連聲出手阻止,“你要做什麼?”
老喬好笑的說,“打地鋪啊,還能做什麼?”
“你今天不舒服,換我打。”摁住他不許他亂動,阿蕖轉身朝衣櫃走去。
她想把地鋪打好了再去洗澡,回來就可以直接睡了。
老喬反對,“那怎麼行,我能讓你一個女人打地鋪。”
抱著打地鋪的床褥來到床前的空地上,阿蕖笑著跟他扯理由,“你就聽我的吧,我最近頸椎有些疼,正好睡地板養養,床太軟了。”
老喬想下床幫忙,卻被她用眼神制止,只好作罷,“是不是活兒太累了,要不你請假休息幾天吧,我明天去跟老爺說。”
搖搖頭,阿蕖笑,“不必了,活兒不重,可能是歲數到了。”
“你又不老!”老喬不愛聽她說這話,沉聲反駁。
跪在地上一邊鋪床,阿蕖一邊笑道,“都五十好幾了,怎麼可能不老。你呀,就會撿好聽的說。”
老喬不再做聲,等她把地鋪打好了,連連把她往浴室的方向趕,“快去洗澡,一會兒你回來我幫捶捶背。”
“好。”阿蕖點頭,隨即找了換洗衣物去洗澡。
走到浴室門口,準備進去的一刻,阿蕖緊了緊手裡的睡衣,扭頭看向床上胃痛好似真的好了不少拿著報紙在看的人,“老喬?”
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老喬探頭朝她看過來,“嗯?”
咬咬唇,阿蕖百感交集的眼神望著他,鼓足勇氣再次跟他道歉,“對不起!”
老喬知道她什麼意思,卻明知故問跟她打馬虎眼,“這又是從何說起?”
抱在衣服倚在浴室門邊的牆壁上,阿蕖明明在笑,眼底卻泛著淚光,“大半輩子的光陰都耗在了我身上,卻沒有半點的回報,你說你傻不傻!”
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傷感,老喬隨之把視線衝她身上收回,兩手捏著報紙,假裝很認真的看新聞。
忍住鼻腔裡的酸澀,他故作輕鬆的口吻笑道,“我不覺得傻,反而很謝謝老天爺,讓我以這種方式繼續守護你。和你以夫妻的名義生活,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怕你被仇家追殺,並不是真的讓你報恩以身相許。我再傻,也有自知之明,我一個園丁哪裡配不上高貴優雅的小姐你。不光在你心裡,在我心裡也一樣,小姐你的丈夫永遠都是姑爺。倒是我,對你充滿了抱歉,如果我有本事一點,你一個小姐之尊也不用服侍別人,我也可以幫你找到大少爺以及害死姑爺和小少爺的兇手。”
“不要這麼說自己,聽了讓我覺得很難過。”
“好,我不說,不說。你快去洗澡!”
“嗯。”阿蕖聽話的點點頭。
進了浴室,準備關門的一刻,阿蕖又回眸加了他一聲,“老喬?”
老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