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姐姐住下,記得,要離伙房近一些的。”
“這……”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宮女未掩住心中的不滿,“喬姑娘,我們可是宮裡的人,向來都是教公主妃嬪禮儀的,這婆子伙伕自有嬤嬤們來……”
眉清服侍著喬子暖重新睡下,轉頭,目光如利劍,看得那兩個宮女心裡不自覺地發毛。
眉清一邊打發她們出寢室,一邊冷冷道,“宮裡的人怎麼了?我家主子可精貴著呢,學問由濮陽太傅親自教導,琴棋書畫禮樂舞蹈都是王爺請了京中最好的師傅來教導。至於禮儀規矩,也自然得是最好的人來。就你們這樣的,也就有資格教導教導我們伙房裡的婆子。”
兩個宮女被眉清一頓編排,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眉清將她們領到伙房旁的一間院子,簡單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兩個人在宮中怎麼說也是有品級的宮女,何時受過這樣的怠慢。
個子矮的那個一臉怨氣,“就知道不該信了玥貴妃的話。還說什麼進了商王府,便有機會從此不必做奴隸了呢。”
個高的那個鄙視地掃她一眼,輕哼,“別雀,也就你天真吧,商王是什麼人物,就你這樣,還敢肖想?”
“不為商王,你難道還真是來教導那丫頭禮儀的?”別雀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彷彿在看一個傻子。
白珠不語,想起喬子暖甜美表面下的腹黑。
雲貴人說得話一點沒有錯,這喬子暖年紀雖小,卻是個難纏的,她必須儘快取得她的信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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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步燕坊
“你又輸了。”國子監涼亭中,喬子暖有些懶懶地託著腮幫,望著對面有些心不在焉的那簡兮月。
那簡兮月回神,看著自己那些被喬子暖逼至角落的白子,牽唇一笑,“你這廝,也不知跟誰學得棋,下手竟這般狠決。”
喬子暖掃她一眼,“是你有心事。”
那簡兮月臉上笑容微僵,“不過就是輸了幾副棋,我能有什麼心事?”
喬子暖輕呷一口茶,一顆顆撿起盤上的黑子,“你姑姑往商王府送了兩個宮女,此事你可知?”
她說著,笑吟吟,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那簡兮月的臉。
那簡兮月原本想伸向棋盤的手陡然停住。
一雙波瀾不驚的眸毫不見慌張地看向喬子暖,“你在懷疑我。”
喬子暖笑,“莫非此事你全不知情?”
“皇族中事,兮月豈有資格相問。”那簡兮月面色微冷,身為那簡府中的女子,那簡兮月心中有太多苦楚和無奈。
生在官宦之家,又是女兒身,她的命運從來都被捏在旁人手中。
父親和叔叔一直四處奔走,為了她與鳳子觴的婚事。
如今整個雲南國,都以為她那簡兮月為了能順利嫁給鳳子觴,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放下身段來討好喬子暖。
難道,官宦宗親,就不該擁有朋友嗎?那簡兮月好不容易熱絡起來的心,又一次冷了。
她那簡兮月此生難道就不能為了自己而活?非要成為一件附屬品,只能是某人的女兒,某人的侄女或是某人的妻子?
她有些意興闌珊地起身,臉上又浮現喬子暖初初識那簡兮月時,那端莊嫻靜卻高高在上的疏離神情。
喬子暖微眯眼,望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
面前的棋盤已然凌亂一片,令人完全看不清形勢。
除了鳳墨予,喬子暖已經完全看不清周遭眾人的真實面目。
“眉清,替我向濮陽老兒告個假。”
眉清有些意外地望著自己的主子,“主子,你去哪?”
*
花流年中,喬子暖舒服地靠在貴妃榻上,“流鑾姐姐,可替我查清了?”
流鑾笑得嫵媚,“自然。我打聽了,皇上新近寵幸了一個從教坊中選進宮的女子,已經好幾日不曾去過玥貴妃那裡了。”
“除了咱們花流年,雲南國還有其他教坊麼?”
流鑾笑,“雲南國共有大大小小的教坊共上百家,不過能有資格進獻舞姬進宮的就只有西街上的步燕坊。”
喬子暖嘟嘟嘴。能夠跟商王名下的花流年一爭高低,想來這步燕坊的來歷亦不小。
“步燕坊系誰名下?”
流鑾有些驚訝地看了喬子暖一眼,這你都不知道,“在雲南國,除了咱們王爺之外,另外一個富可敵國的存在,錢一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