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芳春無聲地看了一眼眉清,隨即低下頭。
喬子暖瞭然,讓眉清退出內殿才道,“你可以說了。”
芳春俯下身,將藏在袖中的一張紙條遞到喬子暖面前,“娘娘,這是喜路公公讓奴婢給娘娘的。他約你今晚四更在北宮門見。”
喬子暖頓時皺眉,目光清冷地看著芳春,“這就是你所謂的法子?”
芳春心裡害怕,但還是按照喜路教她的話說道,“娘娘,喜路公公說,您也可以不去,但他敢保證,除了他,沒有人能找到法子治小皇子的病。”
芳春退下之後,喬子暖抱著鳳宇雪在內殿來回地踱著步。懷裡的小人兒看起來睡得格外香甜,似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知道。
喬子暖沉默嘆口氣,以前世人都說她是鳳墨予的三寸,是鳳墨予的致命弱點。如今她知道,這懷裡的人兒則是她喬子暖的三寸和弱點。
“這麼晚還不睡?”鳳墨予推門走進來,眉宇間有些許不明顯的倦意。喬子暖將鳳宇雪放在床榻上,走過去替他換衣服。
“御醫他們可商量出什麼結果來?”
鳳墨予溫柔將她擁在懷裡,大手輕撫著她的髮絲,“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大夫醫宇兒的病。”
喬子暖在他懷裡沉默頷首,雙手緊緊地環住鳳墨予的腰,想要從他身上汲取溫暖和安慰。
鳳墨予心疼地低頭看著她眼眸四周的黑黛,“瞧瞧你,再瘦下去,朕該嫌棄你了。”
喬子暖將頭埋進他懷裡。只有在鳳墨予面前,她才敢展露自己的害怕和脆弱,“要是宇兒一直這樣沉睡不醒,怎麼辦?”
鳳墨予憐惜地輕聲道,“不會。”
他沒有忍心告訴喬子暖,所有的御醫都一致認為,鳳宇雪的反常症狀來自於喬子暖血液中殘留的毒。
所以,除非能夠找到方法徹底清除他們母子二人身上的毒,否則鳳宇雪的情況就不容樂觀。
這時,習悠端著一盤子飯菜走進來。鳳墨予牽著她坐到圓桌旁,“朕覺得有些餓了,一個人用膳無聊,你陪我,好不好?”
喬子暖勾唇點點頭。鳳墨予笑著替她盛了碗黑血米粥,“趁熱吃。”
吃過東西沒過多久,喬子暖便覺得睏意襲來,很快便靠在鳳墨予懷裡睡著了。鳳墨予命人撤了膳,抱著她走向白玉大床。
他在喬子暖的粥裡放了一點安神的藥。他知道喬子暖已經連著十幾日夜不能寐,再如此下去,他除了擔心鳳宇雪,只怕還要擔心喬子暖的身子了。
鳳墨予為她脫去外袍,又為她換了身中衣,才躺下來。一旁是尚在襁褓中睡得安寧的鳳宇雪,懷裡是喬子暖。
鳳墨予輕嘆口氣,慢慢閉上雙眸。他一定會找到方法醫治鳳宇雪的病。
第二天喬子暖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午時,她起身,身旁空空一片。喬子暖隨手披了件長袍走出內殿,看到習悠便問,“小皇子呢?”
習悠一臉莫名,“娘娘,皇子不在內殿嗎?”
喬子暖頓時心驚肉跳,看到眉清端著午膳走進來,上前一把抓住她,“眉清,宇兒呢?”
眉清亦是一臉奇怪,“不在內殿嗎?”
喬子暖慌了,也不管長髮披肩,衣衫單薄就往御書房跑去。
鳳子觴向鳳墨予彙報完公務出來就看到喬子暖神色慌張地跑過來,連忙拉住她,“怎麼了?發生何事?”
喬子暖神色焦急,“子觴,我一覺醒來,就不見宇兒了。”
鳳子觴一怔,然後安慰道,“怎麼會呢,誰有天大的膽子敢擄走皇子?我這就安排人四周去找。”
喬子暖點點頭,懊惱地坐在冰冷的臺階上,“我怎麼這般大意……”
鳳墨予聽到她的聲音出來,就看到她衣衫單薄地坐在被白雪覆蓋的臺階上。他皺著眉上前將她橫腰抱起來,輕斥道,“這樣就跑出來,身子不要了?”
喬子暖抬頭,眸眼中早已經盈滿水霧。鳳墨予見狀,語氣便柔了下來,“不哭,朕不是存心兇你……”
喬子暖哽咽道,“鳳墨予,宇兒不見了……”
城外某個不起眼的小客棧裡,一個衣衫殘舊的男人抱著手中睡得香甜的孩子,眼眸陰毒,“有你在手,我便不信鳳墨予和那女人不乖乖聽話。”
他仰頭飲盡一大杯烈酒,忿怒地擦了擦嘴,“你們欠我和柔兒的,老子定要你們加倍奉還!”
此時,整個京城都在戒嚴,士兵們只要看到有懷抱嬰兒的人,一個都不敢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