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與我結拜時起,我便想著這條命都是白兄的。如今,白兄身患疾病,我卻無能為力。不管是為了當年孩子他娘定下的娃娃親,還是為了一報白兄的大恩大德,若鬼這孩子我代小兒念卿要定了。請白兄不必為之後的事煩擾。”
聽衛大夫這麼一說,白秀才既欣慰感激,又有些慌亂,連忙道:“賢弟不必這個樣子。其實,我不想念卿娶小女,還有另一個緣由。”
衛大夫道:“哦,什麼緣由?”
白秀才便將希望女兒白若鬼修仙一事道了出來,“想必賢弟也看得出,若鬼那孩子很有仙緣。也許她那一身的古怪,便是上天給她的考驗。她若能修得仙,於她,於這個村子,都是件極好的事。她因我這個無能父親,吃盡了苦頭,我希望她能夠過上好日子,所以希望她能夠去修仙。我本來是想能夠考取好功名,讓她過上好日子的,但想自己這個身子骨,怕是沒那個能力了,便希望著她能夠靠自己的能力獲得幸福。”
“原來白兄還有這樣的打算。”衛大夫嘆道,“小若鬼若是真的修仙了,便不能再有紅塵牽絆,這個我明白。但一切都還未定不是麼?話說在前面,若是若鬼沒能修得仙,她便還是我衛家沒過門的兒媳婦。”
白秀才見衛大夫如此固執,只好不再多說,只希望小若鬼既能獲得幸福,也別再連累他人。
衛大夫再次起身拿了藥箱要回去,突然想起了什麼,“話說,這麼會了,怎麼還沒見著小若鬼。難不成她一直在這裡,只不過又是我看不見?”說著,他定神細細地四處觀望。
白秀才嘆道:“天還沒亮時,我聽到一陣子收拾東西的聲音。她應該早已經出發去太白山求仙了。”
“什麼?她已經去求仙了?”衛大夫驚訝。
門外,男孩衛念卿好看的小臉上也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一大早偷偷尾隨著爹跑過來,想找若鬼玩,便在門前等候,正好將方才白秀才和衛大夫的談話一字不差地聽在了耳裡。
“鬼鬼……”他喃喃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眶裡包了一包淚,大步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他的鬼鬼,告訴她,不要修仙,留下來,做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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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依傍著太白山的村子,草集村自古流傳著不少有關太白山上修仙的故事。鑑於故事的真實性和實用性都不是很高,鮮有人願意出錢買其著成的書本,所以那些個故事,村民僅僅是當作閒時話題,飯後說上那麼一說。隨著說的人多了,故事版本漸漸地也就多了起來,說書這一職業隨之興起。
村子裡有一名為百里小生的屠戶,雖生著一張白白嫩□□兒家似的臉蛋,卻從小到大幹的是殺豬的活,活到三十多歲,就生了一個寶貝兒子,取名百里天命。
十年前的某天,一位白髮蒼蒼、白鬍拖地的老神仙找到百里小生的家裡來,道其六歲的兒子骨骼奇特,命格迤邐,乃是修仙奇才,望能把兒子交付於他,好助其兒子得道成仙。
仙人之言,凡人如何有膽子不聽。
百里小生戰戰兢兢地把兒子交給了那位仙人,親眼看著兒子跟著仙人飛入了太白山後,似乎頓悟到了什麼。從此,百里小生放下屠刀,拿起書本,幹起了說書的行業。尤為太白山修仙的故事,他能說得天花亂墜,教人聽後浮想聯翩。
白若鬼作為一名資深書迷,從六歲開始,便對百里小生的說書喜愛不已,只要手頭一閒下來,就溜到百里小生館聽故事。聽書自然是要給進門費的,白若鬼家裡寒酸得連老鼠都劃地三尺,避之不及,哪裡有錢付聽書費。於是,存在感薄弱這個點在這件事上發揮了極大的優勢。無論白若鬼怎麼大搖大擺地進出館子,也沒人能夠注意到她。
多虧了百里小生的說書,白若鬼聽來了不少亦真亦假但絕對精彩的太白山上的故事,知道了太白山上哪座山有仙人哪座山沒有仙人。再加上平日裡經常跟著柴夫去山中撿柴,她對太白山的地形,不說了若指掌吧,但絕對可以用熟悉二字形容。
然而,即使如此,登山求仙還是件極不容易的事。
轟隆隆~
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際,突然烏雲密佈,雷聲陣陣。豆大的雨水隨之傾瀉而下。
“啊~”再一次,腳下一滑,白若鬼瘦小的身影在山石之間又來了個蕩氣迴腸地一個翻滾。
手上,腳上,腿上,胳膊上,渾身上下,遍佈屢屢傷痕,奼紫嫣紅,又這一場暴雨倒下,白若鬼終不堪其痛其冷,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黑眼圈裡,疲憊不堪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