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海驀地抽出腰間佩刀,喝道:“誰敢抓人,休怪我不客氣!”
“放肆!你要造反嗎?”魁老大氣急敗壞道,“給我將這兩人拿下!”
幫裡眾人只得硬著頭皮上,但不敢傷及隱海性命,而隱海亦是守多攻少,不忍濫殺無辜,故而雙方多是拳腳之爭。然而隱海畢竟兩拳難敵四手,最終被幫眾按在地上,身子動彈不得。
隱海頭上的斗笠也在被擒時打翻,只見一條醜陋的疤痕從他的鼻樑經過右眼直入鬢角。隱海雖被擒,卻仍拼盡力氣喊道:“大哥,看在你我兄弟情分上,放過這個人罷!”
魁老大看到隱海臉上傷疤,驀地想起兩人出生入死的歲月,不禁動容道:“二弟,你這是何苦呢!”繼而眼神又轉向凌厲道,“倘若我答應了你,我在弟兄面前顏面何在?我是斷然不會答應。”
魁老大剛說完,突然感覺脖子上一涼,繼而耳邊傳來鶴雲中的聲音:“或許,你應該答應他。”不知何時,鶴雲中竟然鬼魅一般來至魁老大身後,正用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喉嚨。
魁老大頓時脊背發涼,冷汗梭梭流了下來。他們這麼多人,竟然都沒有發覺鶴雲中是何時來的,這樣輕功身法的人,他又何曾見過?
幫眾大驚失措,紛紛道:“放了我們老大!”
鶴雲中微微一笑,道:“好說。你們只要放了眼前這兩人,再給我備兩匹快馬,我自然把老大毫髮無損地還給你們。”
魁老大性命就在鶴雲中手裡,他的要求眾人哪敢不從,兩匹馬很快就準備妥當。鶴雲中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交給隱海時,他卻未接過來。
隱海道:“我很感激你完成我的心願,但是我不能走。”
鶴雲中道:“為何?你留在這裡,不怕有危險嗎?”
“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擔後果。我寧願死,也不願逃避。況且,這地鼠寨就像我的家,地鼠幫裡的兄弟就如同我的家人。雖然家人會犯錯,但我又怎能拋棄他們不管呢?”
鶴雲中點點頭,道:“我明白。”然後衝身旁的魁老大道:“雖然你是個自大狂,但你卻該慶幸你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兄弟。另外,如果你不是蠢到家的話,你就應該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
說完,鶴雲中攜了阿香婆,快馬加鞭揚長而去。
回到驛站,已是月上枝頭,韓小凌見了鶴雲中,鬆口氣道:“鶴大哥,你可算回來了。現在這麼晚了,可急死我了。”說著望見鶴雲中身後虛弱的阿香婆,關切道:“婆婆,你沒事吧?”
阿香婆搖搖頭,默默就回到裡屋休息。
鶴雲中韓小凌問道:“我託你打聽的事,你可有眉目?”韓小凌點頭道:“你要找的人的確在龍郯街。三年前,他在幫派火併中被砍刀毀了容,自此之後就改名換姓了,並且行為低調,很少有人知道他了。”
鶴雲中頓了頓,道:“果然如此。雖然死活不認自己的老孃,但是她被欺負的時候,當兒子的還是無法袖手旁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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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收拾妥當,眾人做完了生意,就要啟程回到果香鎮。狄欣蓉望著阿香婆,略帶抱歉的口氣道:“阿婆,真遺憾你白來一趟,也沒見到自己的兒子。”
“不是已經見過了麼?”見狄欣榮吃驚的神情,阿香婆微微一笑道,“現在他覺得無顏面對我,我不怪他。但在我心裡,良兒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又孝順又懂事的乖孩子呢。”
鶴雲中道:“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
“雖然變了樣,別人認不出來,可自己最疼愛的孩子,當孃的怎麼會不認得?”阿香婆說罷,將手裡的包袱遞給鶴雲中。
車隊緩緩行駛中。這時,韓小凌卻給鶴雲中使了個眼色,低聲道:“鶴大哥,有人在跟蹤我們。”
鶴雲中點頭道:“我知道是誰。放心不下自己的娘,又不能出來相見,只好偷偷地跟著車隊,目送自己老孃一程。”
說完,鶴雲中一甩胳膊,將手裡的小包袱驀地扔進了路旁的小樹林裡。
只見包袱還未落地,一個高瘦的身影從樹後閃出,輕輕接住。隱海開啟包袱,將一塊辣子糕放進嘴裡,不自覺淚流滿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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